就請問呢,這是不是得算重大工傷?
與此同時,顧燕京頭頂正上方的智能空調,顯示屏上蹦出1、2、3、4、5、6個調高2度。
從28度秒變40度高溫!
而睡夢中的他,正美滋滋沉浸在溫柔鄉裡:“晴,我也能說情話給你聽……”
*
卓然的書房擺設整齊有序,盛願不消片刻,即在人體工學的沙發靠椅下找到炒鍋。
就在他準備折返時,餘光意外掃到了她書架上的畢業照,頓住腳步。
是一張單人畢業照,照片正中的姑娘穿戴黑衣黃領的學士服,笑容明豔,神采飛揚。
照片右下角,注有學校和畢業年份。
倫敦大學國王學院,2022屆畢業生?
盛願目光一滞,英本通常是3年制,她怎麼和他同一年畢業?
莫名覺得古怪,但一時又沒辦法将線索迅速串聯起來,擔心卓然獨自在廚房再傷着,他記下院校名字後,随即折返。
再回到廚房門口,望見靜靜等候他的姑娘,眸色不由深了深。
卓然則在凝神傾聽“他”的腳步聲,穩健中不失靈活,尋不到半點卡頓的迹象。
嗯哼,不愧是她研發出來的大寶貝!
鍋找到了,接下來即是點菜環節。
除了“酸辣土豆絲”用來考驗機器人對細節動作的精準度,卓然又點了“竹筍排骨湯”和“炸豆腐”。
“竹筍排骨湯”要關注水燒開的聲音,是對聲覺傳感器的變相測試。
“炸豆腐”考驗油溫和火候的經典菜肴之一,即能深入測試“他”的觸覺傳感器。
其實,卓然本來想點“松鼠桂魚”,刀工和油溫能一并考察。
盛願得知這事,當即生出一個喪心病狂的想法——把她的廚房,整個搬到非洲沙漠撒哈拉!
最後在顧燕京的賣力遊說下,卓然同意将菜色改成家常菜。
動手操作相對簡單,盛願一一應下,按部就班從冰箱拿出食材,洗菜切菜。
他剛剛簡單練習了刀工,也上網搜過基本的廚藝知識。如果卓然中途突擊檢查,也能勉強蒙混過關。
“喜歡淡的還是鹹口?”清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語氣也演繹得胸有成竹。
卓然倒是被問住了一瞬,往常和朋友出去吃飯,大夥常問有沒有忌口,這麼細緻在乎她口味的比較少有。
她以指低唇,“淡的,再軟糯點,多加糖。”
認真思考的模樣,透着一副作科研時的老成。
而說到糖時,漂亮的葡萄眼又不自覺微彎,像個兩三歲的小饞貓。
矛盾又可愛的小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擡手,捏一捏她頭頂上的丸子發揪。
事實上,盛願也這樣做了,“成啊,煮成那種老小孩和小小孩都能吃的。”
忽然被人呼噜毛,卓然感覺好奇怪,她又不是撒嬌求摸的大胖橘。
她抿嘴抗議着退後一步,唯恐又被這位“霸總”見縫插針地硬控,明明自己才是審判者。
“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這種老騙子?”卓然嘀咕了句。
豈料她話音剛落,下巴就被勾住擡高幾公分,微磁性的嗓音自頭頂落下:
“皮癢了,嗯?”
簡單四個字,以禁欲的清冷口吻,将霸道又寵溺的魅力,彰顯得淋漓緻盡。
尤其最後一個“嗯”字,拖着警告意味的危險尾調,不怒自威。
就算卓然不是戀愛腦,在聽到的刹那,亦是心弦微跳,不好再挑釁他。
她解救出自己的下巴,核實道:“我那麼小聲都能聽到,是嗎?”
“當然。”
機械音清冷而傲然:“開發我的工程師,擁有世界一流技術水平,她緻力于将所有的用戶場景都納入我的數據庫系統。”
贊美來得還挺突然。
卓然故作淡定地壓下唇角,“既如此,那聽覺就不需要重點測試了,換點别的。”
“換什麼?”
盛願盯視着她,預感不妙。
“把竹筍排骨湯換成清蒸魚。”
盛願心髒驟停2秒,“清蒸魚??”
學渣願仿佛一夕回到大學期末,考前畫了重點,不怕老師出題狠,就怕老師突然興奮。
特麼地超考綱啊!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假模假樣鼓搗兩下蒸鍋,深感遺憾:“真是不巧,蒸鍋壞了。”
“壞了嗎?”卓然如今也不方便插電檢查,隻能惋惜地歎口氣,“那就換成烤魚吧。”
“……這麼想吃魚?”
“嗯。總不好麻煩别人幫忙剝魚刺,我已經等你好幾天了。”
因為剝魚刺這麼點小事而犯難,卓然一時有些怅然,又有些赧顔,低頭刮了下鼻尖。
這話中的“你”,自然不是盛願本人。
而那“别人”二字,聽得他心口鼓脹,像有團火在灼烤。
這事确是他疏忽了。
記憶中卓然最愛魚尾,刺多但肉嫩,她總能耐心細細剝完每一根魚刺,再慢慢嘗鮮。
盛願将面前這個不再故作堅強的姑娘,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這樣就能直視到她内心深處,以後都能無情拆穿她的僞裝小心思!
“喜歡吃咱就吃個夠。”
他深深看進她的眼,哪怕她看不見,“下次清蒸、水煮、紅燒随你挑,不會做的我去現學。”
卓然隻當這也是霸總的程序設定,沒太注意那清冷機械音裡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她欣然彎了彎眼角,難怪那麼多女孩喜歡“霸道總裁愛上我”,一會被欺負,一會又被呵護……
“好吧,看來老騙子能那麼吃香,也有一定的道理。”
跟她同齡的老騙子:“……”
趁卓然不注意,盛願緊急聯系外援。
結果耳後的傳音器,被他一連敲了數下,主樓那邊倆人像是死了似的,遲遲沒有回應。
而卓然這邊,已積極幫忙把魚從冰箱拿出來,放到了台面上,“就看你的啦。”
她一臉期待,盛願一臉死寂。
特麼地把話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