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誤入男性浴室後,意外看光了前任……
“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男人胸膛起伏,震出凜冽的聲線,嘲弄意味更濃:“現在的私生粉還挺有本事,三道門禁都攔不住你想偷窺的心?”
私生粉?
哦對,他已經不認得她了。
甚至剛在樓下,都沒怎麼正眼瞧她。
心頭的淩亂,被一絲抽痛代替。
卓然卻硬生生挺直背脊,擠出一絲不失禮貌的微笑。
想開口解釋什麼,可她自己也還不清不楚的。實話實說,他大約也不會信她,索性賭氣回怼道:“原來您是演員呐,那要不就給我張簽名?”
“……”
盛願的表情似有一瞬斑駁。
又像是錯覺,等她再擡睫細究,那張散落在氛圍燈光影中的漂靓側臉,仍是不苟言笑,情緒難以捉摸。
不同于隔着屏幕,卓然這會近距離的目光描摹,更能切身感受一個大男孩蛻變成男人,是曆經歲月怎樣的執筆。
褪去嬰兒肥,他面部的輪廓修長,配以冷削桀骜的性情,氣質愈發玉立、神秘。
當然于她而言,還多了抹疏離。
“出去。”
盛願冷淡撇下兩個字,頭也不回地去摘牆上的浴袍,一副好身材全被遮住。
摳搜又不可一世的傲慢,氣人又欠揍,好像她多貪他身子似的。
誰稀罕?
卓然潇灑走人,來到門口,仰頭核實房間号。察覺圓鐵牌上方的那道淺白圓痕後,額……
她目光虛晃了晃,走出兩道玻璃門禁,就近滞停在電梯對面的南窗前。
窗玻璃上,倒映出一張俏麗的面容。
好像跟六年差不多,連發型都還是齊肩的低馬尾。
卓然眺望夜色中的驚濤駭浪,心緒亦是翻滾不停,仿若漂泊在蒼茫海上的一尾孤舟,就那麼蕩啊蕩。
*
盛願穿好浴袍時,房中早沒了卓然身影。應是走得急,挎包落在地上都忘了撿。
白色帆布包沒拉鍊,東西散落出來。
他頓了頓腳,仔細将東西裝回去。
不經意瞥見宣傳冊上“蜜戀遊戲”幾個字,一家連企查查都搜不到的小破公司,眸光瞬息萬變。
很難想象,那個天之驕女淪落至此。
可哪個CEO助理,要在大周末混進會所,一間一間地上門發小廣告??
盛願拿起内線座機,撥到服務台。
房務經理趕忙向這位祖宗,戰戰兢兢地解釋房卡下落不明的事。
“房卡都整沒了,你讓人怎麼住啊?”盛願語調漫不經心,“給換到8号房。”
房務經理聲音顫了顫:“8号房是容大老闆的居所,私人物品都還在裡頭呢。”
“丢出去。”
房務經理吓得差點給他跪。
“怎麼着,”盛願語速放慢,不明覺厲反問:“人家幫了你們這麼大忙,就不配擁有一間最上等的套房?”
“那容大老闆要問起來……”
“回頭我跟他說。”
“好的好的。”房務經理放下電話,急急乘電梯上樓,剛巧遇到窗邊的卓然。
他連連緻歉,表示先前安排錯了房間,“您該入住8号房,這是我們Svip貴賓套房中的頂配。”
“8号……”卓然回望一眼8号房的隔壁,“可以換其他的嗎?”
房務經理:“滿房了。”
卓然:“不是說6号空出來了嗎?”
房務經理搓搓手,“8号又住進去了。”
“……”
房務經理去收拾8号房的東西,卓然才意識到挎包還在9号房。
她踟蹰片刻,請房務經理幫忙去拿回來,哪知他連連推脫自己很忙,嗖嗖地拔腿跑掉……
卓然不得以,硬着頭皮去敲9号門。
房門打開,男人上半身裹着白浴袍。
他正擦頭發,亞麻色濕發碎落在額前,眼皮懶散垂耷着。瞥見她後,若有所思一瞬,“是你啊。”
卓然心跳漏掉一拍,想起她來了?
下一秒。
他譏诮勾唇,不冷不淡地嗤了聲:“不給簽名就不走了是吧?”
“……我拿完包就走。”
“這麼老掉牙的套路,我會信?”
“……”
卓然長睫低垂,掩去眼底掠過的失落。
等再擡眼時,男人已轉身回房,隻留給她一道高大冷硬的背影。他自顧自吹頭發,沒有替她拿包的意思。
好在房門還開着。
卓然抿了抿唇,踩着厚軟羊絨地毯,輕聲走進洗手間,卻沒瞧見帆布包。
她疑惑走出來,站在玄關處環顧屋内,五十多平的高規格配置,低調奢華的黑白灰色家具,松散排布,又不失時尚優雅。
最終,目光落在盛願身旁的黑色鬥櫃上,白帆布包瑟瑟縮在那,像是惡獸俘獲的戰利品。
位置醒目得惹她眼饞,偏又不好偷偷拿走。
這一刻,吹風機仍在嗡鳴,卓然腦瓜殼也嗡嗡的。
偏偏她理虧在先。
卓然心虛……耐心等他吹完頭發,輕聲問:“盛……這位演員老師,再打擾下,我進去拿個包就走。”
這位演員老師充耳不聞,慢條斯理地把吹風機的小配件收回盒中,又從旁邊盒子掏出一包旺旺米餅。無聲捏得稀碎,不知在替誰受過。
然後他才轉身,不經意似的瞥見她。
眸子似海上明月般漂亮,眼底潮染跌宕的情緒,熟悉又陌生。
卓然一時沒看懂,等再想細究,他已然吝啬地收回視線。很勉強地哼了聲,算是回應。
她緩了緩,壓下千絲萬縷的心緒,目不斜視地朝着那黑色鬥櫃而去。
哪知走着走着,眼眶突然酸得厲害。
許是剛才修複系統用眼過度,她這會隻覺眼前一黑,猛地朝前跪了出去——
幸運的是,盛願賞臉接住了她。
不幸的是,她一手扯掉他才披上的浴巾,一手按在他鼓起的梆硬的肱二頭肌上,大小剛好握滿。
卓然:“……?!”
盛願:“……”
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