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還年輕,有些道理怕是沒人教過你。魚死網破,從來都不是什麼生存之法。我伊某深耕西關多年,可以說對西關郡内大小事宜,俱在掌握。”
“噢?你都知道些什麼。”
劉子晔表面淡定,實際上很是沒底。
畢竟這位伊伯利,最大的職責就是替皇帝看守住他們西關王府的一舉一動。
這麼多年以來,王府上下必然滲透的有他的眼線,事無巨細的向他禀告。這還真說不好,他都會知道些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這要是一口被反将了。
接下來,她帶着這一府老小,可的确是難辦!
短時機内想要賺到足夠多的積分,也成了不易完成之事。
伊伯利看着劉子晔稍微虛了一些的氣勢,忍不住心底的輕視之意。
他學着方才的西關小侯爺壓低了聲音,向他靠近些許,冷冷道:“敢問西關侯,自打侯爺十二歲初識人事起,究竟有多少流落西關郡的無辜少女少男,糟蹋于小侯爺之手?”
劉子晔本在故作淡定的喝湯,聽到伊伯利這句話,險些将喝到口的鮮湯,一瞬間噴将出來!
這都什麼跟什麼??
在伊伯利眼中,十四歲的原主竟然就已經男女通……吃了?
這中間究竟是出現了什麼陰差陽錯,才使得伊伯利産生了這樣的誤會?
她隐隐感覺,其中的原因很可能與原主自十二歲始開始了青春期發育有關系,但此時卻也不是細分源頭的時候。
伊伯利看劉子晔反應,還以為被自己說中了短處。
鎮定下來了的劉子晔,此時卻是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伊伯利。
虧她還以為這在原世界線大周朝後期,于燕京朝堂之上攪動起一壇渾水的伊伯利,興許真有些能耐。
在系統傳給她的原世界線信息當中,的确有伊伯利這一号人物。
原世界線曆史當中,伊伯利在原主死後,一直在為自己謀求調任,直到他在燕京攀上的一位皇帝近臣點撥他,叫他在皇帝的壽誕之時,獻上地方祥瑞。
伊伯利絞盡腦汁,發動西關郡民近千戶,于西林礦上之中尋得一塊玉石原胚。
打磨做舊成為至聖的模樣,獻給了皇帝。
原主的皇帝伯父大喜,将伊伯利從這千裡之外的荒涼邊塞郡地,調入了燕京。
自此以後,皇帝伯父喜好祥瑞一事,成為了公開的秘密。在伊伯利的授意之下,各地祥瑞,甚至是無字天書,紛湧而出。
伊伯利找準時機,對皇帝伯父的功德以及大周朝的統一盛世連連吹捧,使得本就好大喜功的皇帝伯父,更加不再懷疑自己是天命的聖君,又是封禅,又是多次組織盛大的活動,承接祥瑞,啟讀天書。
在這一系列的活動中,伊伯利拉攏到許多人,成為了他的團夥。
還趁此機會,打壓與排擠對手。
可以說,原世界線當中,大周朝自内部而始的潰亂,軍功章上有他伊伯利的一份。
要不是劉子晔從世界線的信息當中,得知伊伯利在西關郡這幾年,就曾于西部戎狄私下勾連,牟取私利,她還真就不敢随便上門,企圖敲他竹杠。
成就成,不成就原路打道回府呗!
反正有原主的光輝事迹在前,自己即便铩羽而歸,也不算怎麼丢臉。
最起碼,整個王府上下的人,都吃了頓豐盛的宴席,自己也賺到了十積分不是!
倒教她沒想到,自己這般嚴陣以待,以為伊伯利通過多年的監視探查,發現了原主其實為女兒身一事。
卻原來……
她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狹長的眼眸在滿室燭光當中,透出搖曳的光線,能教每一個與她對視之人,意馳神迷,見之心折。
伊伯利一怔。
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在眼前的少年侯爺面前,忍不住自尾椎骨升起一股顫栗。
劉子晔笑着問:“就這?伊刺史除了這,可還有旁的事要說?”
伊伯利口齒開始不怎麼利索,反問道:“小……小侯爺還想聽什麼?”
“我想聽什麼,伊刺史你還不知道?”
“若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本侯爺今日就不奉陪了。不是要寫奏疏嗎?好啊,明兒個咱們兩個一塊寫。到時候看看,究竟是誰的腦袋,頭一個落了地!”
誰怕誰!
無論伊伯利今天能抖摟出什麼他自以為是把柄的問題出來,劉子晔都不信這般熱衷和戀棧權位的伊伯利,敢真的同自己魚死網破。
她站起身便要走,态度極其堅決。
伊伯利也顧不得于人前遮掩了,慌忙站起來:“小侯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