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揮出光鞭,但周邊隻是如水波般暈開又很快恢複原樣。
看來隻能暫時看下去了。
一個粗暴的聲音響起。
“喂,你這個廢物,躲在這裡幹什麼?該你上場了。”
一個身材肥胖,穿着浮誇禮服,手裡拿着鞭子的男人走了過來,是馬戲團的團長。
他嫌惡的看着角落裡的男人,眼神如同看一件垃圾。
“快點滾出去,别讓觀衆等急了。”
角落裡的男人沒有動,隻是把頭埋得更深了。
“聽不懂人話嗎?!”團長怒吼一聲,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鞭子狠狠地抽在男人的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男人猛地一顫,發出一聲細小的嗚咽,卻依舊沒有擡頭,隻是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團長,”一個怯懦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一個同樣穿着戲服的侏儒演員,“他,他今天不太舒服。”
“不舒服?”團長嗤笑一聲,又是一鞭子抽下,“一個怪物,有什麼資格叫屈。”
“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取悅觀衆,用他那張可笑的醜臉。”
團長走到男人面前,粗暴地抓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
那張醜陋扭曲的臉暴露在光線下,眼神裡充滿了屈辱和痛苦。
“看看你這張臉,”團長罵道,“要不是你還能讓那些貴族老爺們找點樂子,我早就把你喂獅子了!”
男人嘴唇顫抖着,想要說什麼,最終化為無聲的哽咽。
“滾出去!”團長松開手,将他推向通往舞台的幕布。
男人踉跄了幾步,最終還是邁着沉重的步伐,登上了舞台。
中原中也看着這一幕,唯有沉默。
真是很難将這個懦弱被欺淩的小醜與那個張揚嚣張的家夥聯系在一起。
面前的場景再次變換,這次是一條肮髒,下着小雨的後巷。
依舊是那個男人,他似乎剛剛結束表演,疲憊地靠在牆邊。
雨水打濕了他廉價的小醜服,也沖刷了他臉上那卸了一半的油彩。
他看着自己倒映在積水中的笑臉,眼神空洞。
他究竟為什麼要活着……
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他的思緒,是從巷子深處的垃圾桶旁傳來的。
男人愣了一下,遲疑地走了過去。
在一個破舊的紙箱裡,包裹着襁褓的嬰兒正哭泣着。
男人被團長強制固定笑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和一絲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嬰兒冰冷的小臉。
嬰兒的哭聲奇迹般地停了下來,睜着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男人看着那雙純淨的眼睛,眼中一直以來的麻木和痛苦,似乎被瞬間融化了。
他笨拙地将嬰兒抱起,将自己外套脫下,用身上其他尚且還算幹燥的衣物将她裹緊。
“别怕,别怕……”他用自己都覺得難聽的沙啞聲音,不停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嬰兒似乎并不害怕他醜陋的臉,反而對着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男人愣住了。
随即,他也扯出了一個極其難看,卻發自内心的,真實的笑容。
他抱着嬰兒,如同抱着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消失在雨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