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遲年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在打電話,可惜似乎都沒打通,本就壓抑的氣氛越發可怖,就像是一根被緊繃的弦,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暴怒時候的莫遲年沒人敢接近。
李惑在車庫的時候,還在想莫總沒事突然要去沉浮寺幹嘛,不過現在見到人,李惑便多多少少猜到,這事必定和時總脫不了關系。
能讓莫遲年如此失态的,李惑也隻能想到時辭。
李惑正襟危坐,大氣都沒敢喘一下,看樣子兩人今天必定又會吵架。
而此刻在沉浮寺的時辭壓根不知道莫遲年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他的手機關了靜音,所以也沒接到莫遲年的電話,等他回過神來時,一切都晚了。
此刻的時辭心思全在眼前的李怡悅身上。
“李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你肚子裡面孩子的父親就要結婚了。”
此刻四處無人,時辭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李怡悅身子微微抖了抖,俨然對于這個信息被洩露她很驚恐。
李怡悅咬了咬唇瓣,望着眼前這個好看的過分的男人,眼底透着敵意。
明明心裡防線已經徹底失防,但她仍然故作鎮定道:
“時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和我先生的确還沒有結婚,但是他答應過我,等我生産後就會向我求婚。”
“我們感情,好的很。”
時辭冷笑:“不領結婚證的求婚嗎?李小姐,你這算是第三者,他拿着正配的錢養你肚子裡的孩子,你把這稱為感情好?”
大概是時辭口裡面的第三者刺到了李怡悅,李怡悅沒了開始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藏在外表的僞裝徹底被撕開個徹底。
她紅着眼極力壓低着聲音:“這是他,欠我的!”
“當初他的事務所就是我幫他出錢成立的,後來我家突生變故,他一言不發就踹了我。”
“現在他攀了高枝就想把我一腳踹開,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難道他不該補償我嗎?”
“你們這些男人全都是吸人血的混蛋!”
大概是藏在心裡面的這些事被壓抑的太久,李怡悅越說情緒越發的激動,幹脆直接吐了全部的事。
她這一年實在活的太痛苦,設計懷上解澤的孩子,後來又在孩子五個月沒法打掉的時候故意跑到落悅面前威脅解澤,後來又為了能拿到錢答應解澤将孩子的事保密。
原本她以為除了她和解澤外不會再有人知道她肚子裡面這孩子的事,可現在卻又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男人一下子把這些肮髒的事一次性全部扯開了來。
李怡悅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放下面子,尊嚴,做了她最為不恥的事,原指望着能借此東山再起,現在看來還是落了空。
在家裡沒出變故前,李怡悅也算一個千金名媛,她的母親出自書香世家,父親也是白手起家,處在這樣環境生長起來的她,自有她的尊嚴和高傲。
她曾憧憬過愛情,否則也不會瞞着家裡面的人和當時一無所有的解澤談戀愛,甚至偷家裡的錢投進解澤的事務所。
李怡悅終究還是被家裡保護的太好,所以在面對解澤的背叛,催債人的暴力催債,被丢進會所和當初她最看不起的那群陪酒女為伍時她才知道自己當初有多傻。
她也厭惡此刻的自己,勾引有婚約的解澤,事後用孩子威脅,為了能拿到錢又答應解澤保密。
可是比起這些,李怡悅更害怕再被那些催債的人丢進那些地下娛樂場所。
良心,尊嚴?這些她都管不了了。
“落氏那麼有錢,就算解澤是拿落氏的錢給我那又如何呢,這些錢對于落家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可它們對我來說卻是救命的錢。”
李怡悅痛苦地低聲呢喃道,這些話其實更像是對她自己說的,以來緩解她内心的愧疚。
不過看着這樣的李怡悅,時辭卻半分不為所動,若是沒經曆過上輩子那些事,他或許還會心軟幾分。
可惜上輩子落悅躺在産床上渾身血淋淋的樣子,時辭忘不了。
李怡悅此刻嘴裡說的倒是好,隻要一筆錢,可人的貪婪卻是無窮無盡的,她既然現在能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解澤一次,那麼便就有之後的無數次。
而解澤為了不讓自己的醜事被落悅知道後被掃地出門就會一門心思地去架空落氏。
而這些事,上輩子都原封不動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