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耐煩了。
祁雨涯一邊打開房門,一邊忙着在智腦跟自己的組員解釋自己的缺席,沒有注意到窗邊還站着一個大活人。
等到她躺到床上,猛然擡眼才看見窗邊還站着一個人。
她吓了一跳,不自覺擡高聲量說:“你怎麼不出聲啊?”
“我看你有事要忙。”
那你人還怪好的嘞。
她扶額:“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忙嗎?怎麼還來醫院啊。”
這是不歡迎的意思。
“下午醫院來電話,說你人不見了,我才過來的,我其實也希望我們不會見了。”
祁雨涯沒有反駁他口中的也。
“你那位經紀人呢?他來不是就好了嗎?”
哈維爾聳了聳肩:“他去找你了,不過看來他很不走運,沒找到你。”
他看她放在沙發上的包和身上的衣服,猜她回了一趟公寓拿衣服:“如果你想要帶什麼東西,可以告訴褚緻,他可以幫你整理你要的東西。”
提到這事,祁雨涯很難保持微笑:“不了,我邊界感比較重。”
“你都沒朋友,非要自己去拿嗎?”
這句話哈維爾問得真心實意。
她嘴角抽了抽,物理攻擊完了搞精神攻擊是吧。
她滿不在乎回應:“對啊,我的确一個朋友都沒有,不行嗎?”
真誠才是必殺技。
哈維爾聽她說完,沉默了,那雙沒什麼波瀾的眼睛難得露出抱歉的神色。
他說:“抱歉。”
他媽的為什麼要對這件事感到抱歉啊喂!
哈維爾兜裡的智腦閃爍了一下,是褚緻,褚緻說他快到了。
他回了消息收回智腦,看着在一邊幹起自己事情的祁雨涯,忽然問:“你覺得褚緻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一聽到這話,各種詞就往外冒:笑面虎,陰險狡詐,兩面三刀,假仁假義.....
最後補充一句,你也是。
嘴上卻說:“我覺得他很有禮貌,而且善解人意,表裡如一,人還很好。”
哈維爾聽到祁雨涯的評價,輕輕笑了笑。
聽到他的輕笑,她反問:“你不認同我的評價嗎?”
“不,大部分我都很認同。”
除了表裡如一。
“既然你這麼誇我,我也不介意給你一個忠告,最好不要和褚緻作對。”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問:“這話怎麼聽上去很像是在威脅人呢。”
哈維爾糾正說:“我說了,是忠告。”
他打開房間門,跟她說:“褚緻來了,我走了,希望以後不會再見。”
聽完他的話,祁雨涯歎了口氣,想:少年,如果真心希望某件事情不要發生,最好不要立flag,flag立了就是要倒的。
尤其是紙片人立的flag。
你還太年輕,不知道自己的全部世界隻是别人智腦裡不能出版的一部電子小煌文,而在小煌文裡,你甚至是沒有名字的路人甲。
沒有錯,她穿書了,大概十年前,當時在夢中穿的,沒什麼痛苦,但穿過來卻很痛苦,因為她穿到祁雨涯身上的時候她也出了一場車禍。
肇事者逃逸了,不過好在當時她還有父有母,給她兜了底。
現在她的腿上還有那場車禍留下的疤,陰雨天的時候膝蓋會鑽心地疼。
她穿過來之前其實剛上高中,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正是看古早偶像劇和小煌文的年紀。
她知道自己絕對是穿書了,因為ABO的世界觀是捏出來的,不過她不确定穿的哪本,直到後來在新聞上看到××和×××大婚,她才想起來這是她看過的第一篇耽美小煌文。
文是祁雨涯要求朋友推薦給她的。
朋友問她要看什麼類型。
祁雨涯直抒胸臆:她說她要看煌文。
朋友給祁雨涯推薦了這本書,說肉很香。
講的是先婚後愛,沒什麼邏輯,故事主打一個灑狗血,任何狗血都是為了膏肓,但這本書肉也很幹,隻是她那個時候見識少,加到了收藏裡反複閱讀,有些狗血橋段實在若治搞笑。
現在想想,她得到了兩大教訓:第一,她朋友可能也沒見過什麼世面。第二,亂把東西刻進DNA裡是要出事的。
因為原著是耽美,所以她對男性都是退避三舍的,生怕嗯一不小心搞到男主的膏肓對象。
她亂搞成了插足女,是要被評論區罵死的。
她也想過,其實搞男omega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本文主受,但她還是沒搞,怕搞多了松懈警惕,撞上男主。
這就更嚴重了,bl的标簽都沒了,作者會涉嫌詐騙。
祁雨涯不近男色是因為這是篇bl文南通含量太高了,她碰到個男的就gay達狂響。
她生氣的時候也想搞姬,但bl文的适齡女也很少,這簡直是悲劇中的悲劇。
反正她現在的設定應該就是一個普通路人甲。
生活條件一般,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偶爾覺得人生值得仰卧起坐一小下。
雖然這裡的父母對她很好,但他們很不幸,在一次暴亂中喪生了,那個時候她正在外地修學旅行,事件突然的程度讓她以為他們是被劇情殺的。
富人有遺産,在這個世界的父母也給她留下了一大筆資産。
可惜是一大筆負資産,簡稱債務。
祁雨涯沒有辍學還債,所以她現在的财務壓力很重。
她還是想要回去的,希望在某個普普通通的夜晚,她一覺醒來就回去了。
畢竟在這她真的混的太差了,差到她想回去老老實實靠父母。
爸媽,女兒試過了,這輩子也就死魚翻騰了,你們在那邊好好奮鬥,我一定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