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很經典,哪怕安妮他們看過,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免不了被突如其來的鬼臉吓一哆嗦。
更别提秦書這種沒看過的了。
安妮玩笑道:“跪求一雙沒看過這部片子的眼睛。”
秦書眯起眼,卻悲傷地發現,眯起來看得更清晰了。
她不該摘眼鏡的,但上樓拿已經來不及了。
劇情到了高潮,安妮停下吃零食的動作,“要來了,最刺激的地方要來了。”
屏幕中,主角行走在空曠的走廊裡,急促的呼吸将氣氛烘托得更加恐怖,她似乎聽見了什麼,猛地回頭,什麼都沒有,繼續往前走。
第二次回頭,“啊——!!”
秦書不看鬼片,但明白鬼片的套路,然而主角轉身的節點太出乎意料,她甚至來不及閉眼。
她已經做好了被鬼臉吓得驚叫的準備,電光火石之間,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别怕,數30個數這段就結束了。”
秦書開始默數,數到一半走神。
左骁的掌心溫熱,像一貼蒸汽眼罩,捂在眼睛上,舒服得讓她犯困。
應該是超過了30秒,大腦恍若睡了一覺。
秦書重歸光明,影片步入尾聲,主角成功逃離鬧鬼的别墅,訴說遭遇卻沒人相信。
圍繞劇情聊了一會兒,驚悚之夜散場。
回到三樓,秦書站在房門前,遲遲不想推門進去。
左骁問:“需不需要我陪你?”
秦書搖頭,“不用,你睡吧,我這次不怎麼害怕。”
左骁沒強求,“有事叫我,我不鎖門。”
鬼片後遺症,秦書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醒了又不敢睜眼,生怕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她哄自己,多眯一會兒就能睡着,奈何看鬼片時,由于緊張多喝了兩杯果汁,此刻想去洗手間的欲望達到了巅峰。
秦書摸到手機,打開手電筒,推門來到走廊。
黑暗中,走廊仿佛一個深邃的通路,偏偏洗手間就在盡頭,她必須走過去。
秦書鼓足勇氣往前走,越告誡自己不要想,女主角在走廊遇鬼的畫面越清晰。
她有點邁不開腿,停下喘口氣,手電筒不經意刮到樓梯,腦海中彈出鬼在樓梯拐角蹲守的情節。
要命。
躊躇半晌,秦書還是打開通訊錄,給左骁撥号。
剛響了兩聲,聽筒中傳出男人喑啞的嗓音:“文文,害怕了?”
“我在走廊。”她小聲說。
“嗯?”左骁頓了下,翻身下床,“等我一下。”
話音未落,房門就開了。
手電筒打過去,男人隻穿了睡褲,上身裸着,線條優美的肌肉在深夜格外有安全感。
他大步走過來,垂眸,眼中帶着疑惑,“你不好好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秦書抿唇,嗫嚅道:“我想去洗手間。”
她罕見露出羞澀的模樣,左骁輕咳一聲,佯裝不在意,“我陪你去,走吧。”
走進洗手間,開了燈,秦書膽子回來了,推他一把,“你離遠點。”
左骁挑眉,“又不是沒聽過。”
“那不一樣,”秦書盯着他走遠,“行了,就在這站着。”
“卸磨殺驢啊,”左骁站好,“快去吧。”
等門關上,他實在忍不住,勾起唇角,不敢笑出聲,憋得臉紅。
真是太可愛了。
不一會兒,洗手間們打開,秦書關了燈,迅速往外走,回到左骁身邊,重重呼了口氣。
“回屋吧。”
左骁送她回房,看了眼時間,“一個人能睡着嗎?”
秦書猶豫了。
就這一瞬,左骁眸中浮現起一抹無奈,搭着她肩膀鑽進她房間,“想讓我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誰不好意思了。
秦書想到上次胃疼,囑咐道:“你早點回去,别留到早上。”
左骁把椅子拖到床邊,“知道了,快點睡覺。”
秦書蓋好被子,睫毛比蝴蝶翅膀扇得還快,睜開眼,“左骁,你坐在這好像更吓人。”
左骁輕笑一聲,把她連人帶被往裡推。
秦書茫然,“幹什麼?”
“你不讓我坐着,我隻好上床躺着了。”
嘴上這麼說,上了床他先慫了,老老實實靠床頭坐着,“手給我。”
溫暖的手掌攏住她的手,心底的恐懼被漸漸驅散,秦書看了他一會兒,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
窗外,夜空低垂,左骁聽着徐緩的呼吸聲,眼皮有些沉。
直到秦書不安地動了動,他恍然睜開眼,低頭看去,女生無意識挪近,額頭頂在他腿側,腿像八爪魚似的纏上他小腿,這才心滿意足,繼續睡覺。
還說讓他早點走,這種情況讓他往哪走。
索性這麼睡吧。
次日,秦書睡醒,沒着急睜眼,而是先回憶昨夜發生的事。
左骁說等她睡着就走——
等等。
她手下面是什麼東西,一塊一塊的,還挺有彈力。
她睜開眼,又飛快閉上。
夢中夢嗎?
左骁為什麼在她被窩裡?
“沒做夢,求求你别摸了。”左骁聲音緊繃。
大早上就這麼折磨他,恩将仇報。
“别說話,”秦書抽回手,撲騰坐起來,有些抓狂,“你怎麼沒走啊?”
“我想走來着,”左骁仰面看她,“你不讓我走。”
秦書難以置信:“我不讓你走?”
左骁動了動腿,“現在還壓着呢。”
“……”
差點忘了,她有抱東西的習慣,昨天看了鬼片,不抱東西根本睡不踏實。
“你昨天不是坐着的麼?”
左骁支起腿,“我昨天就穿了條睡褲,坐一宿就感冒了。”
“不好意思,”秦書坐遠了點,聽見攝像頭活動的聲音,開始攆人,“你快回去。”
“你就不能讓我緩緩。”左骁咬牙,掀開被子下床。
秦書不看他,讓他在床上緩,緩到哪年是個頭。
剛走到門口,有人敲門。
安妮的聲音傳進來:“小文,你收拾好沒,蘭姐和毅哥要去買早餐,你想吃本地菜還是中式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