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壞了！

我變得好壞！

中也是為了救我才跌倒在土溝裡，我竟然糾結握手的問題，而沒有問問中也有沒有哪裡受傷。

眼睛好酸，酸澀到裡面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浸濕領口，深戀眼前視線模糊，她讨厭這樣的自己，在中原中也說着：“不要哭了，橫橫深戀。”過分小心翼翼到不知道要如何幫她擦拭掉淚水，躊躇，“舉步維艱”。

原本感冒堵住鼻子就艱難的呼吸蔓延到胸口，深戀迷途小獸一樣跑到他身後，同樣不知道怎樣是好的圍着他看了一遍，明明她眼前的一切都虛焦成大色塊，明明這樣什麼也看不出來。

哭泣時的抽泣沒有使小鼻子呼吸通暢，甚至心情波動太大，堵住到說話都會感覺到上颚的壓迫感，她嗓子好像腫了，着急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突然摔倒往往會擰到手臂，小石子會咯到骨頭，你快活動一下看看中也，不對！哪裡難受也不要自己動，抱歉中也，中也……”

她打了個悶嗝，啞啞的聲音像是被抽去空氣，但還是比平時吐字都要快的說着：“我變得好壞，自私，我隻想着你為什麼不握我的手，你在本子上寫下那句話的那一天晚上我就看到了，思索着沒有剝開給我看的龌龊一面就是你說現在難以啟齒和我說的秘密，想着會是什麼，中也會不會像是書上寫的想讓我感到尊重，想要交往一個月後再和我握手。”

“我想要直接問中也為什麼不和我握手，想着我答應了海帶要遵守書上寫的，反正也沒到一個月，想着是秘密中也想說的時候就會告訴我，和中也在一起就很快樂了，握不握手不重要，不去想握手的問題，我變壞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已經變壞了，我的心貌似都腐爛了，我也許不适合談戀愛，我太粘人了，我是不是迷失了自我，繼續這樣下去，我會不會做出傷害中也的……”

說着正常情況下不能在一分鐘裡說完的雜亂無章的話，沾滿泥土的手指揪緊衣擺，深戀小鼻子缺氧，身上的毛絨絨跟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腦袋很疼卻不願停下來，她不知道要怎樣将歉意傳給中也，她想聽他的回答，卻一直說不停。

有一些肉肉的小下巴，被沒有沾上泥土的手背放慢動作擡起來，擔心她會咬到舌頭，中原中也輕顫的灰藍色眼睛望向她說個不停的小舌頭，注意着。

深戀不知道她的體溫異常的高，被中原中也手背觸碰到，冰了一下，大概是她流下的眼淚燙到了他，她感覺他手背瑟縮了下，她停下了說話，迷茫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她看不見，都是眼淚。

還好她現在聞不到花粉的味道，要不然會打噴嚏，土溝裡一朵朵幹淨的小雛菊被重力切斷，穿過綠化帶裡兢兢業業工作的噴水頭灑出的自來水，可能叫她感到不适的花粉洗掉。

小飛蟲執着的撞擊着路燈，昏暗燈光下，柔柔軟軟的花瓣争搶着簇擁到她的面前，幫她擦拭，潤了眼淚粘在一起的睫毛，像是吹頭發時發絲掠過不自覺閉上眼睛，深戀再睜開眼睛，看到中也在擔憂自責的眼神，眼淚不争氣的又要往下流。

深戀要說話擡起她下巴的手背撤開，捏的衣擺要抗議的左手，被修長的手指霸道的占據擠開指縫十指相扣，不同她的，中也的骨節很硬，手心大到能将她握住。

并沒有冒起粉色泡泡，她強忍着不叫眼淚流下來，叫自己冷靜，聽中也說，淌出她眼角的一滴淚水立刻被一朵小雛菊溫柔擦掉。

兩個人無聲的對視，中原中也抒了口氣：“深呼吸放松橫橫深戀，下面聽我說。”

“沒什麼好抱歉，我沒有受傷，每個人都會亂想，情緒積壓到一定地步被壓垮，在某一個點爆發出來很正常，這不是自私，自私的人是不會沒有先關心我有沒有受傷，就大哭到近乎暈倒過去，你也沒有腐爛，你隻是生病了很難受，你沒有傷害我，你在傷害自己。”

他說着停頓：“不是不想握住你的手，太想了，渴求觸碰你，握手，擁抱，做更多你沒想到的那些，一旦開始我可能會傷害到你，不要低估男生的惡劣，但如果早知道你在期待這次握手，即使手上沾滿泥濘，我也會像現在毫不猶豫的握住你。”

沒想到是這樣，深戀愣愣地看着他，還捏着衣擺的右手不自覺松開。

讨厭和别人對視，看到各種各樣眼神的她上高中前很長時間都沒有看過電視劇，她隻看動漫，不感興趣，對情侶之間的戀愛了解隻有握手，接吻，直到上學期學校課上講了，她也是聽知識一樣，想到，哦，是這樣。

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和對方靠近是對的，隻是她想着握手，中也已經想到更多。

深戀的情緒又怪異起來，這次感覺到被中也握住的手好像麻了，她才洗過臉的臉蛋暈開粉，沒有被發燒遮擋住，悄悄透了出來：“嗯，我知道了。”

她大腦宕機，隻說了這麼一句。

問了正常情況下，不會問的弱智問題：“重力是不是出問題了，中也？我的手指在往心髒過電流，你那，你感覺到了麼？”

聲音低低地沙啞，像是嗆了水令人憐惜捧在手裡的濕漉漉幼鴨。

握的太用力了麼！？

中原中也驚覺，他趕緊松開手，又握上去幫她捏麻了像被針紮的手指，不用手掌靠在她的額頭測溫，知道她發燒了，他拿起手機去看出租車怎麼還沒到，頁面上顯示，司機有急事取消了訂單。

現在這種情況，坐車可能才是會難受。

“出租車取消了，我背你回去。”他提議到。

這裡離深戀家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