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徒弟,她隻能多引導引導。
于是,她壓住火頭:
“師父,徒兒想向您求個恩典。”
她故意在恩典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徒弟如此鄭重,師寐當然不得不好好聽聽:“你說。”
“徒弟這段時間裡總是做夢夢到小時候和您一起走街竄巷的情景,十分懷念,當時師父就是這樣拉着我的手帶着我回到劍閣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徒兒想要親近師父,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隻能在這些細節上盡量還原,師父連滿足徒弟心願的機會也不給嗎?”
這原是氣話,可賀梅子自己也越說越委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不開,好好的徒弟不做來跟師父談戀愛。
這下好了,以往戀愛中吃過的沒吃過的苦全都要吃一遍了。
師父以後要對她多好才能補回來啊?
她可得多記着點!
師父望着他們倆不知何時變成十指交扣的手似乎有些恍惚。
“這是出于懷念?”他低聲問。
賀梅子重重點頭。
師父語氣越發慎重:“你要懷念多久?”
“最遲一兩個月吧。”之後肯定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師父沉思良久,終于讓了步:
“那就懷念吧。”
得了師父首肯,賀梅子于是開開心心地拉起師父的手帶着他花海裡逛了又逛。
但她的注意力其實都在和師父交握的右手上,起初礙于師父餘威,她還規矩些,後來就忍不住這裡摸一摸那裡捏一捏,就像拿到絕贊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夠了。”師父忽然反手抓住她越發肆無忌憚的右手,用力扣緊,“今日到止為止。”
賀梅子紅着臉應了聲,随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師父是在暗示我明日也和您出來玩嗎?”
“……”他何曾暗示過?
師寐欲言又止,他覺得徒弟今日的表現很不對勁,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想了又想,找到了徒弟變異的由頭:
“你和江羅春相處得如何?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重話?”
“江師兄?”賀梅子納悶了,“他沒對我說重話啊,是我對他說了重話,我今天跟他把話都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
師寐不解,但察覺到徒弟的手指在自己手心裡蠢蠢欲動,便不方便再問下去。
直到當天夜裡,師寐接了一通來自江長老的通訊後,他才知道徒弟口中的“說清楚了”是什麼意思。
安慰完哭哭啼啼的江長老後,他思索了一會兒,打開了綠江交友平台。
【黑白:你在嗎?我想和你談談。】
徒弟很快就回複了,及時得像守在那邊一樣。
【我師父天下第一好:好啊,你想談什麼?】
【我師父天下第一好:差點忘了。】
師寐正想詢問,徒弟的下一條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我師父天下第一好:男朋友~】
賀梅子發完消息好,對面卻久久沒有回應。
“怎麼了?是信号不好?”
她對着傳訊儀敲敲打打,想着要不要試着對其他人發消息做試驗。
正在這時,不知為何失聯的的黑白終于回話了。
【黑白:你怎麼還用這個稱呼?】
賀梅子懵了。
賀梅子陷入思考。
賀梅子似乎靈機一動。
賀梅子終于覺察到了什麼。
賀梅子眼前一亮:
“我明白了,他在提點我!”
【我師父天下第一好:是我錯了,以我們目前的關系,是不該再用這個稱呼了,太過時了。】
【黑白:你知道就好。】
賀梅子本來想打字,可忽然覺得還是語音傳遞的信息更多一些,于是努力醞釀了下情緒,點開語音按鈕,清了清嗓子:
“夫君~~~~~~~你是不是想聽我這樣叫你?”
語音消息發出後,賀梅子用手托着臉,美美等着回複。
可剛過幾息,門外忽然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聲音久久不息,宛若地崩。
賀梅子還以為是敵襲,當即神情一凜,再也顧不得其它,召出本命劍就往外沖。
她朝着巨響聲傳來的方向飛去,可越飛卻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方向怎麼那麼熟悉?
直到她聽到風中有人在大聲叫喊:
“不好啦,不好啦!負雪劍君洞府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