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明白米拉的心情,她隔着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詭異的壓迫感,輕輕握住了米拉和埃利的手,安撫他們不要害怕。
“我們該怎麼辦?”埃利低聲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恐慌。
蘇醒搖了搖頭,“先不要驚動他,”
她低語道,“看看他還會做什麼。”
他們觀察了一陣子,發現這個貌似可怕的獸人隻是在橋旁邊遊蕩。
“蘇醒,你們在這裡等我。”夜良低聲說道。
說完,他将手中的雙刃劍握得更緊,目光堅定地注視着前方的獸人。
“我過去看看情況,你們在這裡小心一些。”他輕手輕腳地走向獸人,動作緩慢而謹慎。
獸人站在橋中央,肌肉線條如同雕刻般清晰可見,他粗糙的皮膚上布滿着深深淺淺的傷痕,仿佛講述着他經曆過無數血腥的戰鬥。
他看着夜良的眼神像是隔着一層水霧,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橋面上回蕩:“月亮在哪裡?”
夜良悄悄靠近,保持鎮定:“我們想過橋,你能不能讓一讓?”
那名獸人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盯着他,手中的戰斧微微顫抖着,仿佛随時準備攻擊。
他的目光在夜良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猛地捂住了腦袋,一雙猩紅的雙眼緊緊盯着他,就像盯上了獵物的捕食者。
“一種……一種令人瘋狂的聲音!它總是在我腦子裡喋喋不休,告訴我要殺了所有人!”
他說着,手指顫抖着指向自己的頭,“它在我的腦子裡咆哮,告訴我要血洗這片土地!”
獸人的步伐越來越亂,嘴裡念叨着“月亮”、“血洗”,聲音越來越高亢,仿佛被什麼東西控制着。
夜良見狀開始拉開距離,一步一步地遠離,試圖不要引起他的注意力。
還沒有走出多遠,他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吼叫聲從他口中發出,震耳欲聾,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着,獸人的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手中的戰斧散發着寒光,徑直朝夜良砍來!
戰斧劈砍在夜良的劍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火星四濺。
夜良腳下靈活地移動,準備躲避着獸人接下來的攻擊。
獸人卻突然停住了,原本兇狠的目光變得迷離,他放下手中的戰斧,開始喃喃自語。
“月亮……我摯愛的月亮……”他的聲音如同枯葉飄零般沙啞,帶着一種悲涼和痛苦。
他的眼神既瘋狂又迷茫。
“你……你知道月亮在哪裡嗎?”
夜良愣了一下,他有些驚訝于獸人突然的停手,也對他的問題感到困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說道,“月亮就在天上。”
但獸人似乎又再次失去了理智,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你們都騙我!你們都知道她在哪裡!”他怒吼着,舉起戰斧猛地劈向夜良。
“你們都該死!”獸人嘶吼着,戰斧揮舞得更快,更加兇猛,他的眼中充滿了瘋狂和殺意。
夜良一邊躲避着攻擊,一邊思考對策。
這個獸人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他一個人倒是可以不顧危險往前沖,可是蘇醒和那兩隻膽小的兔子不行。
“他瘋了!”遠處的米拉看到這一幕小聲尖叫道,緊緊抱着蘇醒瑟瑟發抖。
獸人仿佛被夜良的動作激怒了,戰斧劈砍的速度更快,眼看着就要擊中他的身體。
夜良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劍擋住攻擊,戰斧和劍刃再度相撞,他借着這股力道,猛地一躍而起,趁獸人失去平衡之際,對着他的胸口,狠狠地向後一踹。
獸人猝不及防,踉跄着倒退了幾步。
他痛苦地捂住腦袋,目光閃爍着迷茫和恐懼,嘴裡再次喃喃自語着:“月亮……”。
夜良抓住這個機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觀察獸人的反應。
獸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他的逃跑,仍然沉浸在自身的痛苦中。
“他會不會追過來?”埃利的聲音帶着一絲恐懼。
“應該不會,”蘇醒仔細觀察後說,“他現在還沒有恢複理智。”
夜良沿着原路返回,很快就來到蘇醒面前。
蘇醒緊緊握住米拉和埃利的雙手,安慰道:“沒事,我們安全了。”
夜良和蘇醒交換了信息,他們意識到,眼前這個獸人似乎并非真正的兇殘暴虐,更像是被某種力量控制的可憐蟲。
“他一直提到月亮,我們要不要等晚上月亮出來後看看會發生什麼?”蘇醒提出建議。
“好。”夜良同意了。
過了一會兒,獸人環顧四周,疑惑地看着空無一人的橋梁。
失去了目标的他,提着沉重的戰斧,繼續漫無目的地在橋邊徘徊。
他的目光偶爾會掃過遠方的森林,嘴裡不斷重複着:“月亮……我的摯愛……”
他孤獨地遊蕩在橋上,直到天色漸暗,皎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