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嘩啦,整個宅子都籠罩在煙雨朦胧中,綿綿雨水無窮無盡,濕潤的霧氣攜着水珠拂過臉龐,涼意換回了幾分清醒。
沒有上鎖的門,空空如也的手腕,沒有潮濕陰暗的房屋。除頭昏昏沉沉外,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向那個身影走去,腳步踩過濕潤的落葉發出細微的響動。月光像一匹銀緞,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長,他的背影像是一株早經風霜的竹子。
手中因風微微搖曳的紙燈籠,照亮了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和額間幾縷碎發。月光像薄薄的一層白霜,襯得他的臉有些蒼白。輪廓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清晰。
分明是朝氣蓬勃的年紀,不知是月色還是林間緣故,竟能看出幾分哀傷。
沈洛甯走近他,才發現,他的眼睫微微顫抖,好像被淚水浸濕過,眼睛凹陷處積攢着些許烏青,眼瞳深不見底,還帶着些許濕潤,眼裡藏着說不出的疲憊和隐痛。面部在燭光中忽影忽暗。
季瀾淵,緩緩擡起頭與她對視。
兩人就這麼無聲的對視着,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常樂,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這句話好似用幹了他全身的力氣,見對方遲遲未有反應。
他的手臂頹然垂下,燈籠也應聲而落,熄滅了夜裡唯一絲光亮,眼中的燭光也被掐滅。
他擡頭看了看天,天灰蒙蒙的,月亮也被一層薄霧籠罩,他勉強的擠出一絲苦笑,他眼角微微泛紅,随後無力的垂下頭。
不知沒多久,他才漸漸地找回聲音:“好,沈小姐,是季某有所冒昧…,打擾了。”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卻還是壓不住顫抖的聲音:“我送你會去吧…下次不要再糟蹋自己了。”
沈洛甯想要解釋,她隻是被自己的舅舅暗算了,不過家醜不可外揚,她張了張嘴,還是選擇沉默。
“好,謝謝,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