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回到宿舍還不到十點,門縫裡透着光告訴他裡面有人。
他如常掏出鑰匙,卻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
他叫了黎浩和卷毛的名字,兩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卻沒有人開門。
夏霁發消息說,他今晚和朋友在外面住。
夜裡的溫度降了一些,在球場裡出了一身汗,被風一吹,身上的黏黏糊糊的觸感更讓人無法忽略。
陳硯沒有猶豫,轉身下樓找了宿管說明情況。
這個時間,不少剛上完晚課的學生正要回宿舍。
宿管一副煩躁的樣子,路過的人不少都好奇地看着他。
“那門反鎖了我也沒辦法啊,要不你打電話給你們導員?我去了他們就會開門嗎?”
他不耐煩地說完這句話,又笑嘻嘻地和路過的其他同學打招呼。
“叔,你真的不幫我嗎?那我就自己解決了。”陳硯道。
他也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聽到他的話,宿管上下看了他一眼,好奇道:“可以啊,你能自己解決就是最好的。”
陳硯沒再說什麼,直接給開鎖的師傅打了電話。
宿管看了他一眼,背着手離開,權當不知道這件事。
開鎖師傅攜着風雨來的。
溪京的天說變就變,沉悶一天的空氣終于在夜晚得到了釋放。
雨衣帶着雨水滴在宿舍大廳,宿管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在身後。
陳硯帶着開鎖師傅徑直朝自己的宿舍走去,開鎖師傅見沒人攔着他,他就放心和陳硯去了。
“就是這,麻煩你了師傅。”陳硯讓出位置給師傅。
師傅從包裡拿出工具,聽到裡面有動靜,好奇道:“裡面有人?”
“嗯。”陳硯不想多說。
開鎖師傅動作熟練,兩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把門打開了。
陳硯掃了二維碼付錢:“辛苦師傅了,雨天路滑,師傅開車小心一些。”
師傅擺了擺手,反倒提醒陳硯要是被欺負了,一定要及時告訴大人。
等人離開,陳硯才進去。
早在門鎖被撬動的時候,卷毛就坐不住了。
黎浩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電話,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陳硯氣勢洶洶的樣子有些吓人。
“你有病啊?你把我們宿舍的鎖都搞壞了,今晚怎麼睡啊?你看門嗎?”卷毛大聲喊道。
他似乎覺得聲音大就能赢。
陳硯将門關上,順走了卷毛放在門邊櫃子上的鑰匙。
卷毛立馬急了。
“你幹什麼?!”他撲上來就要搶,指甲劃到陳硯的脖子,血珠從破口處冒了出來。
啪的一聲。
巴掌精準的甩到卷毛臉上,對方捂着臉坐在地上哭。
陳硯居然打他!
……
半夜兩點,導員接到陳硯的電話,手指在床邊摸了半天摸不到自己的眼鏡。
“喂?誰啊?”他迷迷糊糊将手機湊到耳邊,啼哭聲将他吓得一激靈。
他打開燈,坐起身,看清陳硯名字的那一刻,就懂發生什麼了。
陳硯今晚叫開鎖師傅開了鎖,卷毛也沒打算讓他好過,他剛有一些模糊的睡意,卷毛便開始大叫大笑。
他就是故意的。
既然自己睡不着,于是陳硯就打算邀請那個口口聲聲說忍耐的導員一起欣賞。
“你拉黑我,我就報警了。”陳硯說道。
被預判了導員惡狠狠的舉起手,又舍不得真把手機砸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睡覺。”
表演系的輔導員給卷毛打完電話後,陳硯終于可以休息了。
幾人說好明天早上去辦公室。
陳硯給宋聽愉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明天早上不能去接她了。
陳硯:【學姐記得自己帶早餐哦。】
發完消息,他又擔心宋聽愉明天早上太匆忙了沒看到。
下一條消息還沒發出去,宋聽愉就回複了。
宋聽愉:【這麼晚還不睡?】
晚上睡覺之前,窗戶沒關嚴,宋聽愉被雨聲吵醒了。
翻來覆去睡不着,一開打手機就看到陳硯發的消息。
心情更壞了。
【睡不着,學姐怎麼也還沒睡。】
陳硯側躺着,背對着床簾裡的小夜燈。
一晚上受到的委屈好像找到了宣洩口,宋聽愉問他怎麼了,他迫不及待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情緒是會傳染的,陳硯心情忐忑,手指在宋聽愉的頭像上戳戳點點的。
“拍一拍”出現在屏幕裡時,像在催促對方回消息。
陳硯:【學姐】
隻是簡單的兩個字,宋聽愉已經能想象到陳硯委屈巴巴的樣子了。
宋聽愉:【受傷的地方記得擦藥。】
宋聽愉:【你沒有做錯,要是不反擊,别人隻會把你當軟柿子捏。】
陳硯看了這兩條消息許久,指尖再次碰了碰宋聽愉的頭像。
陳硯:【學姐早點睡覺吧,晚安】
……
宋聽愉第二天早上果然沒有在校門口看到陳硯,她還有些不習慣。
在教室裡餓了一早上肚子後,她答應了元叙歡的吃飯邀請。
昨天夜裡下的雨,早上地闆已經幹了,隻是空氣中還有些潮濕。
宋聽愉到的時候,元叙歡還坐在酒店套房的陽台,戴着墨鏡曬太陽,生活很惬意。
“你今天想吃什麼?”聽到聲音,元叙歡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