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哦？”陸淮北驚訝地挑了挑眉毛，“為什麼這麼說？”

唐南琛對他戲谑的态度感到些許不爽卻也無可奈何：“因為我在夢裡也知道自己在做夢。你收到你屬下搜集的資料了吧，想必從我聯系你們開始，我和我弟的個人資料和最近的舉動就會被調查然後整理起來送到你桌上。”

“你們表兄弟感情真好。”陸淮北呷了口茶，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話語中已經坦明了自己看過唐南琛和林烨的檔案和資料。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吧？”唐南琛感到莫名的疲憊。

“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得，不愧是領導，真會抓重點。

唐南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回答道：“我最後一次進夢的時候，屋子裡都是殘屍，黑霧圍住了客廳，對峙的時候我聽到了求救聲，在屍堆底下發現了一個女生……”唐南琛突然止住了話頭。

“……”

“但她最後還是死了。”陸淮北替他說了下去。

“對。”唐南琛眼神暗了暗，面前又浮現出女生死不瞑目的頭顱，“我有一個很在意的點。我挪向屍堆的時候黑霧并沒有反應，但是我剛搬走屍堆讓女生的臉露出來，那些黑霧就沖了過來，掠過我沖向那個女生……”

“掠過你？”陸淮北的語氣透露出驚訝，“這就是為什麼你活了下來的原因嗎？”

“可以這麼說，”唐南琛猛地閉眼，再睜開時隻看到陸淮北專注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女生死後它們也沒有攻擊我，隻是朝我吼叫。”

“但第一晚明明就有黑霧沖向我，我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候會……”

“你活下來說明你幸運，不必過多糾結。”陸淮北打斷了他，“而且第一晚黑霧也未必是沖着你，你不妨回想一下當時你身後是不是有什麼。”

“我身後是房門啊……”唐南琛試着回想，突然發覺了什麼，“我的身後是門，門後是一具屍體……”

“說不定是沖着屍體去的。那晚死的人應該不多，按照你夢裡能圍起客廳的黑霧數量，估計是不夠它們吃的。”陸淮北一邊分析，一邊還有心情開個玩笑，“原來黑霧也會撿漏啊。”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陸淮北站起身，頗為紳士地替唐南琛拉開了門，“我讓小周送你回去。明天見。”

“還有明天啊……”唐南琛面露難色，渾身散發出拒絕的信号。

可惜對方顯然沒有接收到，甚至還回了句“當然”。

車到了樓下，唐南琛禮貌地道謝，目送小周開着車離開，小周就是聯系他在咖啡廳見面那位，兩人還不是很熟絡，于是回來的途中車内一片寂靜。

唐南琛回到家，發現林烨坐在客廳打遊戲，問道：“怎麼不進房間吹空調？”

“這不等你回來嘛。”林烨放下手機就要撲過來，唐南琛一隻手五指張開往前推他，另一隻手扶着玄關的牆壁，說道：“别坑遊戲裡的隊友好嗎，去打完。”

“噢——”林烨委屈巴巴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肚子咕噜咕噜地開始叫喚。

“你沒吃飯？都六點了。”唐南琛洗完手出來，拿出手機問道，“點外賣咯？炸雞？”

“好——”林烨靠在床背上打遊戲，懶洋洋地拖長音回道。

外賣到後，兩人火速解決完晚飯，把垃圾收拾好扔去了廚房的垃圾桶。唐南琛等外賣的時候已經洗過澡了，現在已經洗完臉刷完牙，正窩在床上刷手機，植物人事件的熱度還是很高，評論區各種猜測都有，還有不少陰謀論，好在大部分細節沒有被透露出來，否則難免引起恐慌。

等林烨洗漱完出來，兩人一起看了兩期綜藝，往常因為怕黑唐南琛總是不太敢一個人深夜看帶恐怖元素的節目，但如今他面不改色地看完兩期，甚至有點犯困。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唐南琛不知這究竟是喜是憂，帶着淡淡的憂慮，他熟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唐南琛就被林烨拽了起來，起床氣正要發作，就見林烨一臉無辜地舉着他的手機，隻見上面顯示來電人：陸淮北。

哦對，昨天加了聯系方式，該死的明天見。唐南琛暗自咬牙，接過電話，強忍着沒有直接挂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