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侍衛猜測的那般,魏珠彙報了這樁趣事,康熙聽後立即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哈哈,保成這麼大人了,竟然還這麼有童心,也不怕孩子們笑話他。”
他跟前擺了一堆待批的折子,眼下也顧不上再看,趴在矮桌上笑得直不起腰來。
魏珠笑呵呵跟着湊趣,“二阿哥要是取了這個名字,為着避諱‘小阿哥’的名字,奴才也得跟着改名了。”
康熙笑着隔空指他,“連你也跟着他混鬧了。”
清宮裡多的是奴才為了避主子名字改名的例,但是這‘小阿哥’隻是條京巴,身份實在大大的打了折扣。若是真叫魏珠改名字,傳到外頭真就成了個天大的笑話了。
說不得還有耿直的臣子還得參保成一本,說他被廢了身份還照舊跋扈。這樣可就不美了。
魏珠當然隻是随意說了一嘴,馬上順着台階往下溜,“能博主子一笑是奴才的福分。奴才以為,是二阿哥知道主子您惦記他,所以修養的格外好,才有心情與小阿哥小格格們說笑呢。”
康熙笑夠了,直起腰來去翻折子,順嘴吩咐說:“我看他也是太閑了,才想起這頑笑話來打發時間。既如此,就多賞他些東西,省得他在孩子們跟前隻顧着鬧笑話。”
近來朝堂上事兒不少,他也是好久沒這麼痛快笑一回了。為着這個,也不能不賞保成。
魏珠想了想,“底下人回禀說,鹹安宮的院子瞧着光秃秃的,奴才看花房新培育了不少名種,雖是時節不對不能盛放,但多少還能有些綠色裝點下院子。不如奴才帶人多搬幾盆過去,給二阿哥和福晉賞玩?”
“嗯,你這主意不錯。多備些,院子裡看着鮮活點,對他養傷也是大有助益的。”康熙颔首。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保成看重小阿哥和小格格們讀書之事,鹹安宮房子少,搬不到屋子裡上課,也不能讓孩子們凍着。叫内務府,着人去打個暖棚子,再多搬些書桌,備些文房四寶過去給他們用。”
“還有,既然是暖棚,那炭火也不能少。告訴他們,鹹安宮的炭火分例一點不能克扣。若是不夠,就從乾清宮的分例裡扣,左右朕這裡用不了太多。”
魏珠打了個,“嗻。主子放心,底下那些小子,絕不會在二阿哥的事兒不長眼的。”
“嗯,你去吧。”
...
當天,鹹安宮裡又熱鬧了一回。
侍衛們看着内務府來來回回忙活的宮人們,已經比上次淡定了許多。侍衛甲甚至還有功夫跟侍衛乙擠眉弄眼,“我說,還是二阿哥有本事。就算不見面,也能逗主子爺開心,還給自己換回這麼多賞賜來。”
“嗐”侍衛乙理所當然的神情,“父子沒有隔夜仇不是。萬歲那麼心疼着二阿哥,指不定那天心情一好,又把裡頭那位給放出來了。我跟你說,不是開玩笑的,這以後鹹安宮的差事,咱們還是小心點吧。”
“你說的這是正理。”侍衛甲連連點頭。
然後他們兩個一起被雅爾江阿一記眼刀狠狠壓制了。
兩人一起縮了縮脖子,各自回到各自該站的位置上去了。
雅爾江阿馴服了下屬,視線又轉回到流水一般穿行内外的宮人身上。看着看着,他的眼底眼底極快閃過一絲淩厲。
這二貨到底花言巧語了些什麼?之前主子爺看他跟眼中釘似的,立了一回還是把他狠狠拽下來了。怎麼現在,這兩位隔空,一個月連面都見不了一回,他反倒比幾位王爺更得主子爺寵愛了似的?
雅爾江阿想不明白,陸仁嘉也想不明白。
他抱着弘珠站在廊下,看小太監們搭暖棚,搬桌子,移植花木,滿眼不解的跟站在身側的瓜爾佳氏說:“汗阿瑪怎麼又咱們東西,前兩天不是剛賞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