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溫柔地漫過曲江池粼粼的波光,溫見微在生物鐘的精準召喚下準時醒來。
時燃蜷縮在她懷裡的姿态,宛如一隻餍足而慵懶的貓咪,櫻桃紅的發絲如潑墨般鋪散在雪白的枕套上。
她小心翼翼、幾乎是屏息地,試圖抽出發麻的手臂,指尖卻不經意掠過時燃光滑肩頭那幾道淡紅色的指痕——那是昨夜情難自禁、險些失控時留下的印記。
“自己的指甲是有些長了嗎?”溫見微的耳尖燒了起來,心下一陣慌亂,手肘不慎碰倒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唔……”時燃在睡夢中含糊地哼唧了一聲,本能地往她懷裡更深處鑽了鑽,一側的細肩帶随之滑落至肘彎,露出一段優美雪白的弧線。
溫見微瞬間僵住,喉間莫名泛起一陣幹渴。她強自鎮定,伸手想替時燃拉高被子,指尖剛觸及對方柔軟的腰肢,手腕被突然攥住——時燃牽引着她的手,無比踏實地放在了自己腰間。
“你怎麼醒這麼早啊……”時燃睡眼惺忪,含糊不清地蹭着她的頸窩,晨起的嗓音帶着獨特的沙啞質感,如同裹着蜜糖的細砂紙,輕輕磨過溫見微的心尖。
那溫熱的呼吸透過輕薄的衣料,精準地熨帖在溫見微的心口,激起一陣微妙的、直達心底的顫栗。
溫見微低下頭,在時燃散發着玫瑰馨香的發頂印下輕柔一吻。這樣的靜谧時光,美好得如同她生命中從未奢望過的恩賜。
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屏幕亮起,清晰地顯示着今日緊湊的會議日程提醒。理智在催促,她卻無比渴望放任自己沉溺在這個被玫瑰香氣與溫暖軀體包裹的清晨——
窗外,穿越了千年的晨風,輕拂過古老建築的飛檐翹角,溫柔地喚醒這座城市的又一個清晨。
當第十縷金線般的晨光染亮時燃柔軟的發梢時,她心中豁然明朗——有些蝕骨的溫暖,從來就不是冰冷的理性可以抗拒、可以計算的。就像此刻盈滿室内的晨光,就像身旁安然沉睡的時燃,或許,都是命運給予她這孤寂旅途中,最為罕見、也最為珍貴的饋贈。
晨光沿着酒店落地窗的棱線緩緩流淌,将奶白色的紗簾浸潤成半透明的蜜色。時燃蜷在溫見微頸窩處,鼻尖蹭過她的鎖骨,像隻貪睡的幼獸眷戀最後一縷暖光。
“今天會議幾點開始?” 時燃聲音裹着未褪的沙啞,尾音拖出毛茸茸的弧度,指尖無意識地繞着溫見微垂落的發絲打卷。
“九點。”溫見微的目光停駐在時燃顫動的睫毛上,那對扇形陰影在眼下輕顫,忽然想起昨夜那聲“我不會跑丢的”,此刻的時燃像團餘燼未熄的炭火,隔着單薄的睡裙,仍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溫度。
時燃翻身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藍光驟然亮起的瞬間,她下意識眯起眼:“我訂了下午的航班。”
她支起身子,被子順着她曲線滑落至腰間,露出一截纖細的腰窩,睡裙肩帶松垮地滑到臂彎,“想盡快把新店裝修圖定下來,裝修風格還有點拿不準……” 時燃絮絮叨叨地說着,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出細碎的光影。
溫見微的指尖在被角上絞出褶皺。
今天就回去嗎?
昨夜半夢半醒間,她還勾勒着會議結束後與時燃共遊大唐不夜城的畫面 —— 想看那人在花燈下挑眉笑,說不定還會心血來潮再買串糖葫蘆,非要喂她嘗第一口。
此刻那些想象碎成齑粉,隻剩時燃腕間銀镯輕響,在晨光裡敲出細碎的惆怅。
仿佛昨夜跨越千裡而來的溫存,不過是場心血來潮的即興演出。
不過她什麼也沒說。
溫見微起身洗漱,從浴室出來“我送你去機場。”
“别——”時燃突然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窩,像隻鬧脾氣的貓,溫熱的呼吸混着薄荷牙膏的清冽,掃過耳垂,激得溫見微脊背繃直。
“而且……”時燃的指尖順着她脊椎凹陷遊走,“你送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改簽。”
梳妝鏡裡,溫見微望着兩人的身影交疊成暧昧的剪影。時燃的唇色比昨夜更淺些,像朵被雨水打濕的玫瑰,正輕輕碾過溫見微肩頭的皮膚。
昨夜那些被揉碎的喘息忽然湧上耳膜,她倉惶抓住腰間意圖向上作亂的手:“别鬧。”
時燃退開半步,眼底閃過狡黠的光。她從雙肩包翻出件墨綠襯衫遞給溫見微:“穿這個。”時燃的指令裹着撒嬌的鼻音。
見溫見微愣怔,又補了句,“這個尺碼你應該可以穿。”
溫見微撫過襯衫下擺的暗紋刺繡——是燃味坊菜單上常見的藤椒圖案。時燃總愛在這些細節裡埋彩蛋,像貓咪悄悄留下氣味标記。
溫見微順從的換上襯衫,領口微敞,鎖骨處若隐若現,時燃看着很想啃上一口,她忽然伸手替對方系上第二粒紐扣,指節擦過頸動脈的觸感讓兩人同時戰栗。
溫見微看着對方喉嚨滾動,忽然意識到這場晨間博弈裡,自己并非全然被動。
“記得按時吃飯。”時燃從雙肩包裡掏出個罐罐,“陳皮山楂丸,你沒胃口的時候含兩粒。”罐底還壓着張手繪便簽,Q版時燃叉腰指着“忙完記得聯系我”幾個大字,右下角畫着個流淚的辣椒小人。
時燃拉住溫見微的手,眸子在晨光裡灼灼,指尖劃過溫見微腕間淡青的血管,語氣忽然放軟,“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不要總是熬夜——要是回去讓我發現瘦了……”
她突然咬住溫見微的耳垂,齒間厮磨的觸感混着熱氣,語氣裡極盡誘惑“溫教授,我可是要懲罰你的……很嚴厲哦”
時燃的威脅裹着蜜糖,牙齒輕齧耳垂的力度恰好卡在疼痛與酥麻的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