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合約結束的時間。

謝渝露出想吃人的眼神，陳訣咽了下口水，做出最大讓步。

“順其自然可以了吧。”

“好。”

陳訣躺回床上，望着天花闆，沖動退去，剛才的一幕幕跟死前的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閃回。

“啊！”陳訣對着天花闆大吼，“我在幹嘛呀！”

他剛剛到底怎麼說出那些話的！怎麼就鬼迷心竅找了個男朋友呢！

他是不是不直了！

不不不！他隻是不想讓謝渝難過。謝渝好歹幫了他很多，他這叫知恩圖報。

他依然是鐵骨铮铮的直男。

對，沒錯，他還是直男，一個心地善良不忍傷害朋友的直男。

晚上睡不着，白天開大會一頭磕上會議桌。

秘書眼疾手快地兜住他的頭，高管們驚呼聲一片，正在彙報工作的項目部總監咽了下口水，對着桌子磕了個響頭，說自己一定和制片人Jake好好溝通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下班回到家，陳訣坐在餐廳吃晚飯，看着對面神色如常、吃啥啥香的謝渝，心裡有點郁悶。

到底是誰暗戀誰啊！渾身刺撓的不該是謝渝嗎！

“你怎麼不吃？”

“我不愛吃飯。”

話音剛落，陳訣接到警方的電話。

他眼神示意另一位受害嘉賓謝渝過來一起聽，謝渝端着飯碗坐在他旁邊。

警察說，他們繞整個莊園的山頭檢查了三圈，隻找到彈殼，匹配的槍支并非什麼精良的狙擊槍，而是最常見的半自動步槍，莊園内的監控也沒發現入侵人員，大概率是在莊園外的遠距離射擊。

普通步槍，超遠射擊點，既是當天能撿條命的原因，也是警方暫時抓不到兇手的原因。

挂斷電話，謝渝當即提議：“你暫停一下Quanta的項目吧，不然那個公司還會找上你的。”

陳訣沒想到謝渝居然知道自己在大會上的宣講内容。

“你看大會直播了？”

“隻看了你的。”

陳訣輕輕咳嗽一聲，将話題拉回安全領域。

“你說的那個公司是視效公司嗎？”

“更像Asteroid。”

陳訣笑了一下，誇謝渝腦子靈光，不在大會現場也能想到這一步。

行業大會上，陳訣的項目的确引起不少視效公司的不滿，存在下手的可能性。

隻是，陳訣宣講時特意留了一手，《埃達啟示錄》的後期仍有一大部分需要交給視效公司，他們沒必要動手砸自己飯碗。

星芒影業穿上視效公司的皮，對他下黑手更加合理。

正如之前所講，陳訣和塞拉菲娜有合作的苗頭，星芒必然要交出點東西讨好塞拉菲娜，讓她中立。

陳訣知道星芒總裁費恩指定不願意吃這個啞巴虧，隻是沒想到他能如此瘋狂，雇人槍擊自己。

這招實非常人能想，但收益頗豐。

槍打成了可以幹掉對手又有視效公司接鍋，槍打不成可以挑撥離間熄滅合作的火苗，省去讨好塞拉菲娜的資源。

陳訣甚至還送了星芒一個附加禮，謝渝“中彈”時陳訣的表現，一定會讓塞拉菲娜認為他不是個冷靜理智的好合作對象。

“嫌疑人不難找，難得是——”

謝渝接話：“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陳訣說：“其實不必在一件無解的事上死磕。既然他下死手，我也可以。”

怒意夾雜着報仇的勁頭，陳訣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巴，暗自認為他此刻表情一定兇狠乖戾。

謝渝突然擡手，拇指落在唇上，好似親吻般，抹過唇肉，指尖沒入唇縫，撐開唇齒。

一顆小番茄塞進他的嘴裡。

“謝渝！”陳訣不滿，邊嚼甜甜的番茄邊罵，“不說好給我點緩沖時間嗎？”

“顧念東也喂過你。”

“你跟他能一樣嗎？”

“既然我和他不一樣，那就做點不一樣的。”

謝渝含住一顆番茄，伸手勾主陳訣的脖子，朝他的嘴巴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