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玖收了腳，伸出手來：“一個巴掌減一天，換不換？”

朱子钊立刻膝行過去，把頭抵到陸小玖手心裡，忙不疊點頭，連聲道：“換，全換，小玖姐姐，求求您，扇我。”

朱子钊下巴輕輕放在陸小玖的手心裡，眼睛亮亮的，淚光盈盈的，他太開心了，他太高興了，他太願意了。

陸小玖好整以暇，伸着手，一巴掌接一巴掌扇他。扇得不算重，但也劈啪作響。耳光聲音響亮清脆，但朱子钊心情璀璨明媚。别說隻是十五個，就是一百五十個，他都樂意之至。

扇夠了，陸小玖看着朱子钊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斷線珠子一般，滴滴嗒嗒掉下來，覺得好笑，便逗他：“委屈成這樣？”

朱子钊把頭搖成撥浪鼓，他趴在陸小玖膝頭，泣不成聲。

他說，他一點也不委屈，所有的懲罰，全都是他應得的。他做的不對，即使再重些再狠些，他也毫無怨言。

但是，這些天裡，他太想陸小玖了，想得渾身難受，想得抓心撓肝，想得無法自抑，他做夢都想給陸小玖拎包，給陸小玖遞水，給陸小玖跑腿，被陸小玖扇嘴。現在，陸小玖終于原諒了他，赦免了他，釋放了他，他終于能夠重新跟着陸小玖，照顧陸小玖，伺候陸小玖，一時喜不自勝，所以哭泣。

陸小玖是真的困惑了。

她很認真地問朱子钊，難道跟着她出去工作，比在家裡要舒服嗎？其實，何川钰那件事，她沒有多生氣，是有點心疼朱子钊，但沒直說，想讓他在家歇歇，可他偏不，在家比出去還忙不少，拼命找事情做。

朱子钊先是受寵若驚，然後喜不自勝，最後目光堅定地告訴陸小玖，有她在的地方，就是他的目标。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他的一切，都為了陸小玖毫無保留。

陸小玖很動容，雖然她沒有朱子钊對她的感情深，但被人如此忠心耿耿，她也深受感動。

朱子钊趁機賣乖，繼續哭了一會兒，然後抹抹眼淚，膝行着退了一步，非要給陸小玖磕頭感謝。他紮紮實實給陸小玖磕了三十個響頭，铿锵有力，咚咚作響。

陸小玖摸了摸他的頭，扯了扯他的耳朵，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軟得一塌糊塗，給了他一個特權：“真把我們钊钊吓壞了，這樣吧，從今以後，不管钊钊再犯什麼錯，都不再罰禁足了。”

朱子钊聽完這句話，剛收了的眼淚再次流下來。他對陸小玖感恩戴德，砰砰砰又非磕了三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