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枋所在的A班到達地下一層,普通班的新生早已到齊。
低年級被圍在中間,外圍都是高年級的學長。
曙光學院實行四級進階制,各階級不設固定修業年限。
其中一、二階側重理論教學,三、四階則轉為實踐培養。
隻要腦袋有點小聰明的,前兩階通常以四年為一個周期升,學生通過階段考核即可晉升下一階。
而到了後兩階,畢業與否則全憑個人能力了,十多年沒上四階的學生大有人在。
空曠的空間容納了十萬人,一班貼着一班,人山人海。
最前面的高台站在一個斯斯文文的成熟男人,帶着白邊眼鏡,一頭淺棕的短發,滿身書卷氣,那是曙光學校的校長。
校長旁邊站着一系列曙光高層領導,大概十一二個人,其中包括掌管醫療局的鹿棕父親——鹿鳴。
高台中央伫立着現任曙光掌權者——趙蘆,這位三十餘歲的領導者銀發如霜,在一衆高層中格外醒目,棱角分明的面容透着沉穩的氣度。
蘇枋遠遠望向高台,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蹙。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轉而專注觀察起四周的環境布局。
學生集合完畢,高台上的校長拿起話筒發表講話。
“同學們,你們的人生即将迎來轉折點。”
“今天二級新生要進行喜聞樂見的異能覺醒,上一屆覺醒有幸沖破了創校的曆史記錄,達到可觀的二十人,希望你們這一階能再創新高……”
場面話羅裡吧嗦的,無人機閃光燈更是不斷,蘇枋左耳進右耳出,在心裡粗略地計算覺醒概率。
上一階人數比這一階多一萬人,三萬和二十,這覺醒率是真的低。
曙光都市現在總人數近千萬,曙光異能者統計在冊的,滿打滿算也就隻有四千人,這個數目還是加上“廢物型”的異能者。
總人數還要剔除人生已經到頭的老人和已覺醒的,有希望的大概隻有七百萬人,這裡面還不知道能覺醒多少有用的異能者。
蘇枋在下面思考,校長在上面叽裡呱啦說話。
一通廢話講完,到了異能展示階段。
高台上,上一屆覺醒的異能者們正在演示近期訓練成果。
兩名水系異能者精準操控着水流軌迹,變異的冰系能力者适時将流動的水凝成冰晶。
兩名火系學員尚在初級階段,僅能憑空點燃火柴。
力量型異能者因場地限制無法全力施展,正協助舉持演示道具。
速度型學員身形如電,移動時隻餘殘影掠過。
較為罕見的木系與金屬系能力者也在展示,隻是效果相對有限。
另有一名學員是發光異能,這個異能在實戰中暫未發現明顯價值。
蘇枋看得兩個有點無聊,打着哈欠擦眼淚,其他人倒是看得興緻勃勃,連鹿棕眼裡都流露出野心。
再之後就是高階傑出學長的表演,這一波比較精彩,一路火花帶閃電看得蘇枋目不暇接。
其中有兩個打配合的土系電系學長,一攻一防,天衣無縫。
開場表演總算結束,校長說了幾句進入正題。
“今年的異能測試與往年不同,你們即将真身進入AI模拟的27保衛戰場景中,扮演必死的居民親身體驗戰役,需要你們發揮本領努力存活直到戰争結束。”
蘇枋垂着腦袋若有所思,在曆史上這是個很著名的戰役。
新紀元527年特大曙光保衛戰,又稱“27保衛戰”,二十年前極為慘烈的戰争,是一場蘇枋出生之前的大戰争。
當時外族的精靈王帶領精靈族和殘餘的人類惡部,依次攻打七座都市。
精靈全員異能,骁勇善戰且擅長遠程攻擊,當時異能者稀少的都市猶如雞蛋碰石頭,前六座都市很快淪陷。
人類死傷數目巨大,精靈族毀壞都市建築,在都市内大肆翻找一通後,扔下一城的人類俘虜轉而攻打下一座都市。
六座都市被戲耍了個遍,全都咽不下這口氣,一邊修複自家都市,一邊派出精銳部隊援助七都——曙光,誓要發洩這股惡氣。
半個月的艱苦抵抗,五千多的異能者慘勝,勉強保住了曙光都市,趕跑了邪惡的入侵者。
校長推了推鏡框,向面露遲疑的學生們鄭重保證:“模拟戰中,你們是實體存在,而敵方隻是虛拟數據,因兩方維度差異,攻擊對你們造成不了傷害,角色被攻擊死亡後,你們本人會被強制下線,絕不會危及生命。”
C班隊列中,一位身材高挑的眼鏡男生沉穩舉手,清朗的提問聲在寂靜的場館内回響:“校長,那異能如何覺醒?”
校長擡了一下白邊眼鏡,意味深長地說:“具備潛能的學生自然會在模拟裡覺醒。”
每個班的班主任抱着一箱儀器分發給學生們。
“現在分發的是計分儀器,能覺醒異能最好,覺醒不了的就作為實踐成績錄入。”
蘇枋把儀器别在胸口,聽着校長的絮絮叨叨,将儀器遵從指示與腕表連接。
“存活時間越長,分數越高,至于其他的得分可以自行探索。”
校長見台下學生一臉緊張,真誠地安慰道:“别擔心,隻是一場考試。”
蘇枋注意到旁邊高年級生一臉詭異悠哉的神情,見蘇枋看過去,高年級生立馬收斂神色,調轉方向。
站在後面的馮夙一臉奸笑,烏桕面無表情直接擡手鉗住了他的嘴。
台上的斯文校長還在強調注意事項,各位大領導已經坐下。
“注意!因為場景模拟範圍較大,在模拟展開的一瞬間,大腦會受到強烈沖擊,導緻眩暈昏迷,請大家在後面的椅子上坐好。”
蘇枋早就注意到最後面一排排的椅子,現在終于是知道它們的作用了。
蘇枋按照順序坐好,随着模拟領域啟動,一陣尖銳的刺痛驟然侵襲他的神經。
他下意識攥緊座椅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卻在轉瞬間失去意識,陷入黑暗。
蘇枋再次睜眼,破舊的走廊映入眼簾。
昏暗的環境裡,隻有一束陰暗的幽幽白光照亮前路。
“哥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