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聽得津津有味,聽身邊人反問:“你見過真正的一挑多嗎?”
“見過!”對方毫不猶豫道,他也想誇誇其談過過嘴瘾,卻見男人搖頭,啧啧不已:“你啊……你見的一定沒我親身經曆的那般厲害!”
“怎麼說?”他不服,卻想聽故事,男人眯着眼看着刺目的光,一笑而過,問道:“一挑三監,你見過嗎?”
“什麼意思?”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聽懂了,于是補了一句:“那鐵定死了!不是霸頭嗎?怎麼?被監區的人反抗打死了?就算死這樣死也是厲害啦!”
“不是。”男人愣他一眼,繼續道:“是赢了整個監區的男人,打死了霸頭,飛刀!準得很!一刀封喉!”
“他從哪裡弄得刀?”
“那我就不得知了。”男人的眼前仿佛重現那日的‘光輝’,竟有些欽佩那抹戰神般的男人的背影!
“動手的人都受了傷,輕重不一,十二大金剛重傷四人,其他人也是慘敗。”
“真的假的?”十二大金剛大家都有所耳聞,是很能打的一些人。
“真的。”男人說着扒開衣領,露出肩頭一道長長的疤,仿佛在向别人展示什麼寶貝,興奮不已道:“這道疤就是那個男人用鐵鍁打的!”
“那一定很疼吧?”對方不可思議地摸了摸他的傷口,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那殺死獄霸的人呢?又去了哪裡?”
男人撩起衣裳,目空前方,竟覺得絲絲惋惜。
那一天看見的、經曆的他永遠也不會忘。
那麼厲害的人,神話也不敢這樣吹牛逼!
但可惜,裴攻止最終還是死了。
死的蹊跷,死的離奇,死于自殺……
— — —
沒人知道那天,在那深邃的地下通道裡究竟還發生了什麼……
武警部隊趕到的時候,一片狼藉。
他們在隧道最盡頭發現了那個人,灰藍色的囚服已經染紅。
裴攻止倚坐在泥牆前,坐在隧道正中,仿佛這一路而來的殘兵敗将都是為他燒質的陶俑,宣示着他的英勇。
如同王者。
他坐着一動不動,紅腫的眼眶幾乎辨不清他的模樣,耳道中淌着血,眼簾腫着,所以看起來就像眯着一隻眼死死得盯着所有人。
隻是那眼中沒有了光輝。
他死了……
手腕的血浸濕了地面,泥土腥紅腥紅,混雜着各種各樣的情緒。
他的□□有一副白玉棺,棺材上刻着他的名‘裴攻止’。
男人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掌蓋在棺材蓋上,印出了醒目的五指印兒。
他死了。
一動不動。
死于自殺。
最初的判斷是割腕。
但聽說法醫的鑒定卻有了戲劇性的轉變,他——死于他殺!
那麼,誰殺了他,就不得而知了。
聽聞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小巧的美術工刀,刀柄壞了,半段刀片留在了心髒裡。
譚平山和張文普是最後離開洞中的人,他們在逃走的時候見到了兩個可疑的男人,一個個頭矮小,是十監區分監中一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個是從未見過,不知哪個監區的犯人。
可裴攻止究竟怎麼死的,已經無人知曉。
先前受傷的人昏厥的昏厥,逃走的逃走,但凡有可能看見那天過程的人,已全部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