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澡堂裡,裴攻止面對着牆壁洗得正酣。
難得一次溫水澡剛泡兩分鐘,便隐隐覺得有人靠近。
起初他隻以為是身邊人動靜太大,不過出于警惕,他下意識洗去臉上泡沫想要轉身察看。
不料就在此時,他的手臂猛地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但由于身上沾滿了洗發水,所以光不溜秋,反而成了助他逃脫的契機!
這一下來得突然,裴攻止甩去臉上泡沫,洗發水不合時宜的鑽進入眼睛裡,遮得微疼,視野略略模糊了一瞬。
水很快沖去身上的沫子,轉身之時他已然拿過台子上的毛巾纏繞在一隻拳頭間。
他是怕自己的拳頭太硬,下手太重又要關禁閉。
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對自己求見青榮武這件事來說是無益的。
另一方面,這條毛巾也是武器。
它能拗斷鋼筋,也能拗斷一個人的手臂,勒斷他人的脖子,束住他人的手腳,而這麼“危險”的東西卻沒有人在意。
就在片刻的功夫裡,裴攻止發現自己已被人群堵在了狹小的人牆裡。
“這個人是誰?”
一個白胖的小個子男人從人群後擠過來,沖裴攻止質問。
男人的手裡竟有一幅人像,紙張不大,并不是自己的原稿,裴攻止一眼便認出畫中的男人,正是自己親手所畫的!
他一言不發地盯着畫像,想必這就是譚平山不敢跟自己說話的原因吧。
這幅畫被人拿走了。
現在更印成了複印件拿給自己辨認。
而這個問話的男人必然已經被人買通利用,才會如此為難自己。
“讓你硬氣!”男人說着一拳便打在他的腹部。
裴攻止毫無變化地站在原地,雙手雙肩卻被人緊緊桎梏,生怕他反手一般。
問話的男人個頭不大,白胖白胖,正是那日在水房打了張文普的人。
裴攻止盯着對方,聽男人又問:“有人讓我問問這畫兒裡的男人是誰,又為什麼要畫他?又是誰讓你畫的!”對方語氣充滿脅迫,仿佛注定今天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裴攻止心中冷冷然一笑。
想不到到了這裡也始終難逃那些人的追問。
他不找那些人報仇,有人倒先找上了自己,真不知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說!誰讓你畫的!”
裴攻止自然什麼也不會說。
對方卻不耐煩的一把掐上他的脖子,一根手指戳上他的牙龈,狠命的想要撬開他的嘴。
看來若不吐出些什麼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一旦吐口,就是死路一條?
這個道理裴攻止想得明白。
他一言不發,狠咬着牙。
男人的手扣爛了他的牙龈,裴攻止本想張嘴咬掉他的手指,可直到現在,他也不想惹是生非,隻想大事化了。
奈何對方不願,見裴攻止如此頑固不化,男人一個飛腳便踹在了他的腹部。
跟着又有一人從後面襲擊了他的膝蓋,加之身上四人重壓之下,裴攻止不得已被迫壓跪在地上。
冰冷的地闆撞壞了他的膝蓋,破皮的地方狠狠摩擦着堅硬的水泥地。
他一動不動,并未做出太強烈地反抗。
見他這副樣子,問話的男人忽然露出一絲憎惡,竟一腳踹在他的頭上!
那臭腳丫子熏得人睜不開眼,腳底闆還有兩個雞眼,但這一切裴攻止都忍了。
監獄方面最近盯他盯得很緊,他不想再惹是生非,隻想安安全全度過兩日,見到青榮武,然後離開。
男人卻不依不饒,憤恨罵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今天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話音未落,其中兩個身高力大的男人死死将裴攻止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