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點名的時候,我的情緒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陸小楓的手不是捏着皮擰動的讓人難受,而是不輕不重地按揉着我僵硬的肩膀。手機反面一扣,瞟見黃佑國把财務室的門鎖好,我就開始說顔月借住的事情。
說到顔月積極搞衛生情況的時候,章爽分發着大家外賣的手停了下來:“你家這是進了田螺姑娘嗎?”
“老實說,我一開始也以為是。”我看着陸小楓,對方認同地點着頭。
黃佑國刮着筷子漫不經心地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喔。”
“這個觀點我站佑哥的,像,确實像。”鄭華安端着湯碗走到我的桌旁邊:“田螺姑娘有什麼特征嗎?”
“沒有。”我腦子裡過了好幾遍顔月的臉:“普普通通的一個女生模樣,沒什麼特别。唯一讓我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她的頭發真的很長,也很喜歡披散着。”
黃佑國含糊不清地說:“大概就是想半夜遇上你,順利吓瘋你。”他成功用這一個言論收獲了全辦公室一緻的白眼。
“好奇怪啊……”章爽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再伸手拽了拽陸小鳳的頭發,最後用力扯了扯黃佑國的頭頂毛,才說:“長發不都是出門拍照的時候才披散着做造型嘛?在家不找幾個夾子盤在頭頂,不會突然甩下來吓到自己嘛……再說了,經常披散着頭發,但又積極打掃衛生。這麼沖突的事情怎麼達成這麼魔幻的一緻?”
“對嘛。”我像是終于找到了隊友一樣,長長地歎氣:“這就是她身上特别詭異的點。而且,除了打掃的時候,基本上她都是披散着頭發,害得我現在對她的記憶點基本集中在黑長直上。”
“洗澡也不盤嗎?天天洗發嗎?那你們交電費的時候記得找她多攤些。”陸小楓果然是财務本财,拐了個彎就想到了電費上。
但是,我老神在在地搖着頭:“她從餘盈豐房間走出來就回把頭發盤起來,有幾回我在廚房的時候,看到她熟練地盤好頭發才開始幹其他的事情,那模樣像是特意披着走出來,結果嫌棄礙事急忙盤起來一樣。”
鄭華安的湯碗見底了:“那有可能真的是特意披着給誰看。”
“給誰?”我咬着筷子,好奇地期待着答案。
章爽一臉嫌棄地戳了戳我的額頭:“你啊。除了你,還會有誰記不住臉隻記得頭發。”
“我有記住她臉的好嘛。”理不直氣很虛地反駁,但确實沒什麼辦法反駁。現在,對屋子裡人物的印象,除了認識一段時間的餘盈豐,對顔月的記憶真的就是剩下那把頭發。
黃佑國麻利收拾着垃圾:“但是,屋子裡就三個女生。那個叫顔月的讓沒讓雨婷記住臉,很重要嗎?總不可能等到某一天頭發下面換了人吧。”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打了一個冷顫。
應該,不會吧。
加班回家,餘盈豐的房間裡傳來一陣陣琴聲,不着調的弦依然被拉着找譜。我低下頭,向現在的鞋架拍了照片,就像往常一樣回房間,準備自己安靜地呆着。
沙發上的兩個抱枕被重新堆疊在一起,稍微擋了些視線。由于堆疊的方式有點奇怪,我好奇地繞到沙發另一邊,看了看擋着地東西。一個黑色健身包放在那,從布料的緊繃程度看來,裡面大概塞得滿滿當當。
我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放棄悄悄拉開拉鍊的想法。畢竟,萬一是顔月的包,裡面有什麼東西蹦出來,這下更說不清了。
回房間之前,我走到陽台打算看一下有沒有之前的東西忘在這裡。結果看到了一雙尺碼較大的藍白色球鞋晾在角落。我看了一圈沒有自己的東西,拍了照片就回房間。
感覺最近家裡的東西好像,不太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我又說不出來。
算了,家裡就三個女生,還能有什麼怪事嘛,總不能因為顔月比我們高大些,鞋子穿大一些就疑神疑鬼了吧。
看着房間的鎖,我把劃痕發給蘇大爺。不一會,蘇大爺回複過來:等我訂下時間,他就安排人過來換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