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問:“是生病了嗎?”蔡欣欣跟我們年齡差不多,天然地對同公司的同齡人發出一絲關心。
鄭華安給了答案:“欣欣被人帶出去當全能保姆,跟着銷售部的人跑業務送資料。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特别希望袁林去幫忙搭把手。”
提到實習生袁林,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在她空蕩蕩的座位上。
章爽挑了挑眉:“華姐,袁林好久沒過來,是不是實習期結束了?”
鄭華安翻動着桌面的台曆:“還有一段時間才結束。她以前就經常這樣,愛來不來…反正實習工資是根據她來的時間結算,這點事不大。”
黃佑國突然插話:“會不會她現在已經在銷售部幫忙了?”
鄭華安皺着眉頭否定:“應該不會。她是知道自己的工作彙報關系還在财務部,跑去無償幫銷售部這麼蠢的事應該做不出來。”
“姐,你高估她智商了……”章爽打開手機,翻出了袁林的社交平台賬戶:“她自個發出來的,銷售部體驗卡。”
“這,那…行吧。”鄭華安重重地點頭:“爽,好好截屏,回頭我有用處。等會去人事部看看銷售部會不會給她申請實習工資。”
我吐了吐舌頭:“華姐,别想太正規。以我們跟銷售部打交道的經驗推測,她的錢大概是從發票上走。”
“那就好好整理,然後備份存檔。”鄭華安滿意地笑着說:“老鐘也該出場幹點活了。”
回到家,屋子裡飄出濃郁的飯菜香味。我馬上低頭檢查着鞋架上的每一個位置。還好,除了女裝單鞋就是女裝運動鞋,甚至拖鞋也沒有少一雙。遠處的沙發位置既沒有頭發冒出,也不像有人躲藏的迹象。
餘盈豐綁着圍裙,從廚房裡端着一口小鍋走出來。她不自在地笑着說:“雨婷,我今天下班比你早不少。咱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嘗嘗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
看着我看向她身後探索的目光,餘盈豐特意放下小鍋再轉了一圈:“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就咱倆。不開心的事先别想,好好吃飯。”
吃不準這位室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滿肚子疑惑地去浴室洗手。之前黃佑國借我的裝備,我用着仔細檢查過屋子裡,确實沒有任何監控攝像頭。同時我也把很多瓶瓶罐罐要麼收起來要麼直接丢掉。現在的浴室,看着清爽整潔不少,也确實沒有外人使用過的痕迹。
回到飯桌上,我靜靜地吃着飯,并不想和餘盈豐有太多的交談。最禮貌的舉動,大概就是沒有把手機支起,放在桌上下飯。
餘盈豐也沒有主動來找話聊,直到吃飽了的時候。她幽幽地看着我,問:“雨婷,我是不是不值得被疼愛被憐愛?”
這問題問得,深閨怨婦大概都沒她這麼精準踩雷吧。我收拾着碗筷:“不知道。”然後,盯着她看着像是準備哭泣的眼睛,補上一句:“我隻是室友,不是百合,也對那些事情沒興趣。”
對不起,氣氛碎得渣渣都不剩。
餘盈豐苦笑着低下頭:“也對,如果你是那些人,我大概會把你趕出去。”
“說到趕出去…”這個這麼戳我的點,不好好說說,真對不起過往憋着的氣。我大口吸了一口氣,說:“其實,你值不值得被憐愛被疼愛,跟我沒有一毛錢關系。我隻知道自愛自強的自是自己的自。還有,如果你再招惹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或是事回來,趕出去的隻會是你不是我。最後,說一句真心話,談戀愛無所謂,不要把腦子喂狗。”
不管餘盈豐的表情,我自顧自地收拾碗筷,洗碗。忙好了這一切,看到她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我翻上了白眼,忙自己的事去了。
餘盈豐這樣算不算改邪歸正呢?我要不要給她一個機會呢?在這住了一小段時間,也習慣了周邊的環境,要是之後她能改過來,這确實能再住一會,減少搬動的麻煩……如果要找新的房子,還要再适應一波房東和室友,而且也說不準新室友會不會就一定比現在這位好。萬一新房子租金貴了距離遠了室友差了,那還不如不跑呢。
我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在一切都無解的情況下,默默敷上一塊蒸汽眼罩,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