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看着一如既往無人的家,堆積了幾天壞情緒的平野唯忍不住淺淺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下,擱着門闆還能聽到澤田家康拍着澤田綱吉的肩膀關心他這幾天經曆的聲音,倒顯得自己家格外的安靜了。
她脫下鞋子,光着腳踩在地闆上,沒有胃口,她也懶得去廚房翻前幾天買的一些速食品,打算直接上樓回自己卧室。
路過客廳時她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從沙發邊上堆積的畫框數量,倒是能感受到自己父親這段時間的忙碌。
等回到卧室,她在自己的書桌上發現了幾張明信片,是父親帶給她的伴手禮。
看來父親這幾天回來過一次。
她将書包放在桌角,拾起明信片瞄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将這些東西收進桌面上的一個盒子裡,裡面已經堆了滿滿一疊紙片,都是以前父親送給她的。
平野唯坐在椅子上稍微發了會兒呆,等她回過神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将燈打開,走到窗口打算拉上窗簾,看着對面明亮的樓棟,她抓着窗簾的手用力了幾分,聽到上面的挂鈎發出聲響,她才松開手,将窗簾拉上,仰頭直接倒在床上。
如果……她的父母也能經常陪在她身邊,她會比現在更快樂一點嗎?
啊,她這個叫做什麼來着,當時部活休息的時候,坐她旁邊的中村同學刷論壇時提過一嘴,好像是擁有了财富,占據了大部分社會特權的人反而因為缺少關愛就覺得世界對不起他們的矯情怪?
平野唯被自己的聯想給逗樂了,選擇不再糾結這個事情,不過轉念想到澤田綱吉,剛揚起的嘴角又降了下來。
她有些苦惱地摸着旁邊前兩個月購入的兔子玩偶,不知道澤田綱吉還要多久才能恢複正常,如果一直恢複不了,她要換一個寵物嗎……?一想到這,她就下意識有些抗拒。
盡管澤田不管幹什麼都笨手笨腳的,但不管是蓬松松的看起來很好揉的頭發、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是每次看到她時專注得好像隻能看見她一個人的視線,總之,不管怎麼看,澤田都非常可愛,所以,澤田能快點變回原樣嗎,平野唯捏了捏兔子耳朵。
還有澤田叔叔體内的火焰,那是什麼?平野唯很疑惑,人怎麼會産生火焰,而且澤田叔叔看起來沒有任何反應,當時剛見面就注意到這個,以至于她連澤田叔叔的臉長什麼都沒看清,隻是木然地打了個招呼,現在倒是有些好奇澤田到底是像澤田叔叔一點還是像澤田媽媽呢?
應該更像澤田媽媽吧,平野唯想,澤田給人的感覺和澤田媽媽一樣。
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比平常睡覺的時間點有點早,但也是可以睡的時候了,于是她伸手從床頭櫃上摸出一本書,這本書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因為講一個家族的興衰,加之同一個名字一代又一代不斷傳承下去,重複相同命運的故事,對她這個年齡來說還是深奧了點,是難得平野唯看了也記不住到底講了什麼,并且覺得十分催眠的書,所以被她拿來當入睡工具了。
不到十分鐘,平野唯困意十足地關上燈,閉上眼睡覺了。
-
好熱……
好痛……怎麼回事……
大半夜的,原本平躺在床上安然熟睡的平野唯突然痛苦地蜷縮起身體。
熾熱地火焰像是從她心髒中迸發出并逐漸蔓延至全身,心髒的每一次搏動都帶動着這些火焰在血管中奔騰灼燒,緊閉着雙眼的平野唯明明沒有醒來,雙手卻無意識地抓着床下的床單,用力到青筋暴起,她的眉頭痛苦地皺在一起,額發、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濕,豆大的汗珠一顆又一顆接連不斷的從她的臉頰劃過,她的喉嚨幹得像是要撕裂了一樣,讓她在睡夢中都無法痛呼出聲,連呼吸都帶着熱浪的味道。
此刻她如同被人丢進了一個正在不斷鍛造器具的熔爐中,身體與靈魂都被未知的存在不斷揉搓,改造,帶來深入靈魂深處的痛苦,而當痛苦達到頂峰時,所有的痛覺都好似被剝離了,隻剩下模糊的意識處在崩潰之中。
而很快,身體就好像重塑完成,所有的疼痛又如潮水般快速褪去,靈魂隻剩下一種仿佛卸下重擔般的輕盈感,她好像感受到了生命能量的氣息,對世界突然多出了難以想象的親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