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狐王點頭。
那日他透過白狐王的眼睛,确實感受到一種奇妙的錯覺,是仿佛有着上千年的回憶在一雙窄窄的眼眶裡晃過。
白狐王的身份很奇怪,他若真是飛升成神明,又怎麼會在禦寒春和賜星辰,任勞任怨的神靈。
況且他的力量确确實實是靈力。
神靈與神明是有所不同的。
神靈乃是受祈禱而獲得力量的存在,最終也隻是靈族。神明則是已經脫離低等生物的軌道,是無法被隕滅的存在。
白狐王的存在是由着上千年的記憶,甚至更久。
倘若他們真的認識,齊卿的身份久很值得深思。
“果然住進浮生殿的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救過你,所以你就要恩将仇報?”齊卿冷哼一聲。
白狐王坐起來,語氣黏膩:“冤枉啊,要不是我讓白夜黑天過去,你的相思能用麼?”
齊卿欲要點頭,但轉念一想,“後來你不是還踩我一腳。”
像一隻發洩不滿的小貓。
白狐王輕笑,“我們畢竟不是一條繩子上的,總歸要裝裝樣子。我不是給你治療了麼?”
齊卿強擠出一個笑,“謝謝你啊。”
“不客氣。”
白狐王攤開手,掌心裡是一團圓滾滾的白絨球,“看看。”
齊卿半信半疑地看着白狐王,撅起嘴,“什麼惡心的東西?”
白狐王:“……”
“看看。”
白狐王拿起齊卿的手放在白絨球上。
是好幾段被遺棄的記憶。
齊卿身上開始劇痛,他的五髒六腑都被人活生生地挖去……
陳離在他的視野裡哭的撕心裂肺。
“想起來了麼?”白狐王溫和的語氣引領他走向那段被遺棄的記憶。
齊卿的頭像是要炸掉,他的記憶混亂無比。
他依舊老老實實地坐在白狐王的面前,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空洞的眼仁裡閃過無數記憶,他完全找不到“線頭”。
齊卿的眼睛是不輕易落淚的,但是身上的血液和體/液代替了所有痛苦的聲音。
“我是……”
**
白綏燕已經回到浮宮。
天未亮,齊卿一早就趕來,生怕碰到陳離。
陳離也真沒有跟過來。
齊卿剛到浮宮底下,就看見狐狸站在門口等他。
齊卿将盒子打開,裡面躺着一隻折扇,是一件上等的法器。
“受人之托,還你。”齊卿說。
齊卿看向白綏燕時,她正漫不經心地扇着一把折扇。
他蹙着眉,以為白綏燕有很多折扇。
那麼沉香大費周章讓齊卿來還這把折扇的意義?
白綏燕看見這把折扇時,是有些愣怔:“這不是我的東西。”
“不是你的?”齊卿語氣中帶着困惑。
“新月隐修竹,清風開小亭。”
白綏燕收回視線,解釋道:“「月隐竹」,便是出自這句。”
見齊卿這個反應,白綏燕又說:“你不如沉香聰明。”
沉香确實很聰明。
他緊趕慢趕的到未知,從那日起沉香就應該知道答案。
“這也不是沉香的。”齊卿說。
白綏燕的态度有所改變,她邀請齊卿坐下來喝茶。
“哦?你發現了什麼。”白綏燕收起折扇。
齊卿等人的出現是因為實驗,所以他作為一個靈族,不需要靈髓也可以活着。
沉香也是,但是沉香沒有靈髓就因為各種疾病而亡。
沉香是可以使用這把折扇的,那麼問題一定是靈髓。
他的靈髓……
齊卿恍然大悟,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于那個叫憐生的族人。
樣貌,靈力,靈髓,招術……甚至連存在也是因他。
而不是為了治療沉香的疾病。
所有人都是他手裡的一顆替補的棄子。
“憐生沒有死,所以他現在要毀滅那些令人惡心的證據。”齊卿并為表現出歇斯底裡,而是眼底裡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是覺得活着,真惡心。
“你居然還活着,要不然說你命好。”
齊卿身邊站着一個黑皮卷毛的高個,是靈族之首。
相視之間,他語氣譏諷又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現在和那隻狐狸精勾搭上了。”
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齊卿就被踩在腳下,肋骨斷裂發出“咔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