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崩潰的大師兄，冷鸾有點弄不明白。他決定暫時放下恩怨，偷偷戳張江齊：“李敬這樣很厲害嗎？”

張江齊目不斜視，輕輕點頭：“就像做數學題，沒有推理過程，看一眼題目就知道答案，而且還是高考最後一道大題。除了她，沒人能做到。”

冷鸾徹底理解，深吸一口氣，重複道：“鬥宗強者，恐怖如斯。”

張江齊微微颔首。

這邊大師兄崩潰完畢，端坐在地，歎了口氣：“咒文我不管了。法陣法儀法印都記得嗎？”又下來考了幾個高深的陣法手勢，李敬都非常流利地回答出來，甚至還舉一反三，興緻勃勃的跟大師兄分享最近改良過的幾個陣法。

大師兄聽完神情複雜：“我都不知道你是好學還是憊懶了。驅邪相關的，多高深的都答得出來；平時用不到的，多簡單的都記不住。你能不能别這麼偏科？我都不知道怎麼教了。”

李敬打蛇随上棍，見縫就插針：“師兄隻要你教我蔔算，我保證，所有基礎知識倒背如流！”

大師兄又重重的歎了口氣。自從他見到李敬，氣好像就沒停下過，一直在歎。他疲憊又心累，眼神都渙散了：“李敬我再跟你說第1千遍，蔔算我不會，要等師父出關教你。”

李敬身子向後撤，嘩啦一下躺在地闆上，雙手畫圈，活脫脫耍賴的孩子：“我不管，我就要學！師傅出不了關我就換人學！那些正一紫陽天通派的道友都可願意傳授了！咱們道教講究的是萬物皆可為師，為什麼不讓我跟他們學？！”

大師兄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把李敬揪起來打，還是就地按下來打。

冷鸾又有個大大的疑問，他再次放下恩怨，明着戳張江齊：“李敬為什麼這麼想學算卦？她都提好幾回了。”

張江齊沒有回答，反而抛出個問題：“你知道我們捉次鬼收費多少嗎？

“30萬啊。”

“……那是你，”張江齊被噎了下，調整表情後又道：“我們平時接任務一單才幾千，還不是每天都有，差不多一個月隻有兩三單。賣個符·隻收一天的收入，大部分人也隻有幾百，還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買。你知道風水八卦一單多少錢嗎？”

冷鸾想了想朋友平時跟自己說的那些大師，不确定的答：“十幾萬？”

張江齊颔首：“十幾萬是基礎價，越有錢要的越多。稍微有點能力的風水大師，”說到這兒，他諷刺的笑了下：“一個月能接三四單，平均一單20萬。我和李敬熬夜捉鬼，幹的是救人性命的大事，就隻有那麼點。”

冷鸾咋舌：“嘶~你們這個收入是有點不公平哈。”

張江齊看着還躺在地上耍賴的李敬，眼中滿是溫柔與憐惜：“李敬是道法天才。天才的含義是她不止于捉鬼一道上能力卓絕，任何道家學說都能一學百通。隻要讓她學習蔔算，一定會成為此中大家。”

“那大師兄幹嘛不讓他學呀？”冷鸾更不理解了，怎麼跟牛爵爺似的，打壓天才啊？

“不知道，大師兄沒說過。但是道門中人都認可大師兄品性高潔愛護手足，他們的師傅也慈愛溫和，不會害李敬。所以她隻能抱着這個謎團一遍遍去磨大師兄。”

可憐的李敬。知道她的兼職收入這麼少，還沒有上升路徑，大資本家冷鸾心生憐惜，想狠狠打賞。

不知道自己被普通人冷鸾同情的李敬，此時已經被大師兄從地上揪了起來，斜斜歪歪得坐在蒲團上去，滿臉不服。

大師兄不理她，向冷鸾和張江齊介紹嫌犯審訊的進展：“嘴咬的很死，就說自己一人所為，沒有任何同夥。你們那邊的受害人如果想知道幕後黑手的情況，可能還需要再等等。”

李敬在旁邊陰陽怪氣：“請我不就完了嘛，一套連招符下去，三歲做的壞事都能吐出來。”

大師兄沉聲道：“你别管，這事兒風向不對。”

大師兄這麼嚴肅，李敬也正經起來：“有什麼情況嗎？”

“道協處理意見不一緻，有些要求嚴懲，有些想輕輕放過，和之前的判例很不一樣。你不要攪進來，不是高功道士，鍋都背不起。”

李敬撇嘴：“又來這套，教協什麼時候幹淨過。”

冷鸾驚歎：“怎麼你們道教内部還有派系鬥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争。”大師兄歎氣。

“可你們知道世上有神也有鬼，還不心存敬畏嗎？”

張江齊悠悠道：“上士無争，下士好争。執著之者，不明道德。”

大師兄和李敬都沉默下來。冷鸾聽不懂，又不好意思暴露，隻好繞過這句話追問：“那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嗎？”

“這倒不會，”大師兄解釋道：“我們最近拿到了新線索，美國紐約出現五鬼搬财陣，受害者衆多，很可能跟嫌犯有關。那邊的宗教教首處理不了，發文外交部請求協助。”

他轉向李敬：“你要不要加入項目組？我可以讓項目的美國對接人開一個項目經曆的證明，項目名稱、你的工作内容都你自己編，那邊都會承認。”

李敬有點沒懂大師兄的意思：“啊，為什麼要給我開外國項目經曆啊？”

“我去打聽了下，有國外蓋章的項目經曆，跳去外企會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