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的人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什麼遞到他面前。
“不看看嗎?”
夏油傑皺眉看去,瞳孔緊縮——是三天前他在調查過程中遺失的胸牌!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夏油傑聲帶緊繃,克制發問。
“這是我的任務,我隻是在追查連環咒殺案時碰巧撿到的罷了。”面前的男人努力面部肌肉,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溫和一些。
任務?咒殺案?
夏油傑滿腦子問号,他按兵不動,死死盯着他。
夜蛾心中贊歎,遇事冷靜審慎,富有正義感責任心,天生是做咒術師好苗子,今年的生源總算是有眉目了。
“那隻蜘蛛,看來你用的很順手。”他伸手點了點少年身後。
“小豬?”
夏油傑看去,那是他在調查離奇命案的時候碰上的。
第四起案件的受害者身上被他提前放置了式神,小豬上門的時候觸動了它,被夏油傑逮住吃掉了。
小豬……夜蛾正道看着那隻渾身剛毛倒刺的巨型多眼蜘蛛,陷入了詭異沉默,選擇了尊重。
“我是夜蛾正道,一名咒術師,也是東京咒術高專的老師。”
東京……咒術高專?咒術!
夏油傑攥緊拳頭,開口試探:“怨靈、怪物。”
夜蛾正道頓了一會,明白過來:“怨靈......沒錯,我看的到它們,我們都是咒術師。”
夏油傑雙眼噌的亮起:“咒術師?我和你都是咒術師?那你也有式神嗎?”
“你的術式是契約?”看似詢問,夜蛾正道的語氣卻很笃定。
身後的蜘蛛和他收起的魔鬼魚都充分證實了這一點。
“能召喚已有的所有式神給我看看嗎?”
契約這個術式的操作空間極大,但也很容易被浪費。
契約者往往能擁有的式神有限且不可解約,若是沒有自小引導極易選取随處可見的弱小咒靈成為式神。
看樣子這孩子至少已經浪費一個名額了。
想起那條魚,夜蛾正道有些擔憂。
“有點困難。”夏油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伸出手,十指微曲,盡力一試。
身後的空間撕裂,紫色的幽縫橫亘,古怪的咒靈魚貫而出,包圍了整做劇院。
“老師,劇院塞不下了。”
少年無辜道。
“……”
這小子……要不是知道他真的沒有惡意,稱這是恐吓威脅下馬威也不為過吧!
夏油傑見他面色有異,小心翼翼的問:“難道......咒術師不都是這樣的嗎?”
夜蛾正道:......
咒術師都是這樣?那我怎麼不會。
他張了張嘴,艱難的的說:“不,每個咒術師的術式不盡相同。你的事我大緻清楚了,不過這種能力......”
夏油傑又無辜追問:“不是契約嗎?”
夜蛾正道登時有些尴尬,剛剛顯得高深莫測很有學問的話甩回來,打的他臉疼。
不過,契約的說法,莫種意義上也是正确的嘛。
他回答道:“契約也分不同種,你的術式我在一本古籍上瞥見過,你可以先演示一下調伏方式嗎?”
夏油傑乖乖向黑影伸出手虛空一握,半個巴掌大的黑玉便躺在了他的手心。
夜蛾正道接過仔細瞧了瞧:“沒錯了,咒靈操術。”
他隻隐約記得,這是一種強力但斷代了千年的術式。若不是他成為老師後為了招攬某人常往某家跑,還真不一定能有幸閱覽那本古籍。
“更多的細節我還要查閱書籍才能确定。”
他思索片刻擡起頭來鄭重道:“不論如何,夏油同學,我希望你能鄭重考慮加入高專一事。你的天賦舉世罕見,這個世界需要你的才能!”
“我願意!”夏油傑挨着他的落音立馬答道。
男人勸道:“這是關乎你未來的事,别急着做決定。事實上,咒術界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樣......總之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謹慎考慮。”
雖然他很想有學生,但也不希望小孩貿然闖進這個世界,最後後悔白白喪命。
夏油傑抿唇不答,他已經下了決心。
對于夜蛾老師而言,這或許隻是一次尋常的招攬,但對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
夜蛾正道接到電話,留下一張入學同意申請書便匆匆離開了。
夏油傑在回家路上研究着薄薄的紙張,翻來覆去,愛不釋手,視同珍寶。
他拿到了進入屬于自己世界的“入場券”,沒有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了。
作為一個不普通的孩子,夏油傑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與衆不同。
——看似幹淨繁華的世界表象下,那些肆虐、狂暴、會帶來大大小小的危機、在各個角落遊離的怪物是他司空見慣,視為常物之物。
世界很奇怪,光怪陸離的在他面前展開,殊形詭色到扭曲。
站在他身邊,隻有母親。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馬上能見到跟多的同類,回到自己的族群中去!
如若不是顧及熟人太多怕社死,夏油傑興緻高的恨不得站在東京塔頂高歌一曲。
他懷着好心情推開家門時,白毛藍眼的布偶正蜷在門口打哈欠,見到他便來了精神,一躍窩到他懷裡。
小林美和蹲在書架前整理資料頭也不擡:"小傑回來啦,媽媽煮了紅豆年糕湯哦。"
夏油傑抱着球球走到沙發上,瞥見攤開的相冊,最上面一頁貼着最新的往返機票。
母親起身盛湯:"'會說話的稻草人'的傳說是假的,小傑,我們……
“媽媽,我找到了!”夏油傑亢奮的打斷她,“我找到同類了,我要去咒高讀書!”
美和女士盛湯的手頓了頓:"真好呀,那我要去淺草寺為你換新的禦守了。"
“爸爸那裡……”
“不用管他,我會簽字的。”
她哼着歌打開冰箱,轉過去的瞬間眼淚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