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闆砸下來吓人但索性傷得不算太嚴重,隻是輕度肋骨骨折和軟組織挫傷帶來的背部疼痛腫脹,腦子檢查後也隻有一點輕微腦震蕩,會出現偶爾的短暫頭暈,倒也影響不太大。
邊堯在病房裡躺了半個月,期間路誠一次都沒來過。這樣也好,邊堯心想,他也不想讓路誠心裡有負擔。本來就是自己做事莽撞,更不能通過這個方式還來奢求路誠的一點可憐。
出了這事他也沒敢讓自己的家裡人知道,馮闖說在這裡陪他結果也被他幾句話趕走了。
全瞞是瞞不住的,子公司聚星科技的人還在這邊,他受傷的消息傳到邊叙那後他直接飛來了雲市。
邊堯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姥爺不知道吧?
邊叙看着他:“哪敢讓他知道啊,都成年人了怎麼做事還這麼莽撞?”
邊堯自知理虧,沒有辯駁。
邊堯的事邊叙很清楚,畢竟當時逃婚的事鬧那麼大,他就算不想知道也很難。而對于他弟弟喜歡的那個男人——民安(控股)集團的路誠,他在别的展會上見過兩次,為人談吐不凡,氣質卓絕,第一眼就能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從在學校起就是各方面的學習标兵,子承父業後更是沒有任何花邊新聞,為人處世在圈内基本都是好評,邊堯會喜歡上他也不奇怪。隻是那種事業有成的人那年竟然會看上剛上大學的一個毛頭小子,這點還是讓邊叙非常意外了。
想到這裡,他又朝邊堯看了一眼。
“怎麼了?”邊堯注意到他的眼光問。
“路總來過了嗎?”邊叙問。
“第一時間就來了,一直陪到我醒來。”邊堯說。
“好了就去謝謝人家。”邊叙說,說着又改了口;“還是算了,不見為淨,你的出現估計對他來說是打擾。”
“你怎麼和姥爺說一樣的話?”邊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呢?他要是不喜歡你,你還卯着勁追嗎?”
“追啊!當然得追!”邊堯說着嗓門立馬變大:“本來我們也沒有什麼不合啊,如果不是爸中間突然來那麼一出……”
說到這裡,邊堯又擡頭問:“哥,你真不回家看看嗎?咱媽其實還挺想你的。”
邊叙沒吭聲,似乎是陷入了某些回憶。他十八改了志願填了離家最遠的大學,畢業後又直接出國,歸來時帶回來一個女朋友。結果徐惠玲不待見她,順帶着看着逐漸在自己手裡失控的邊叙,心都跟着心灰意冷。兩人冷言相對過後,邊叙自那年離家至今也已有十年未回。
“你要是能領着路總進門的話我估計可以跟在你身後強行地湊熱鬧一下。”邊叙笑了笑。
這是四十來歲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邊堯有些沒話說,但他還是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打頭陣鐵定赢。”
邊叙沒打擊他,反而點頭沖他說:“那你加油。”
“爸雖迂腐一根筋,但是姥爺很疼你,畢竟你也相當于是被他帶大的。隻要他沒意見,爸的主意你大可不聽。”
“我說也是。”邊堯點點頭。
有了親哥的話,他莫名信心滿滿了,勢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内讓一切重回正軌。
邊叙是臨時飛過來看他的,所以沒有待多久就走了,走之前還特地給他轉了一筆錢。
【我自己能掙!】邊堯發了條信息過去。
【慰問費。】邊叙回。
邊堯:【那不如把我珍藏的手辦遊戲車全還給我!】
邊叙:【這個沒得談。】
邊堯:【大哥!你四十三了!!!】
邊叙:【但我十三時沒有過。】
邊堯:【……】
邊堯雖說偶爾做事不計後果,但在聽醫囑上面還是非常認真的,這回還是醫生主動說可以提前出院了他才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後背的痛還是存在,隻是沒有之前那麼厲害。
邊堯走出醫院大門時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完全不同于病房裡的消毒水味,雨後的空氣帶着一股沉濕的地灰味,撲面而來的涼風吹得他額前的發絲往上翻飛。
他有些好心情地走出大門,走到廣場中間,再徹底穿過保安室門口的那一條小門,這才算完完全全踏出了醫院的地面。
這個點正是正午太陽高照暴曬的時候,肚子順勢叽咕叫了兩聲,他低頭看着手機準備叫一輛車,結果前方突然有人滴了一聲短促的喇叭聲。
邊堯下意識擡頭看,沒想到看着街邊停着一輛灰色的路虎攬勝,腦子瞬間空白了一瞬,他又懷疑地看向車牌号,然後嘴角憋不住笑意,猛地朝那輛車大跑了過去。
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他又堪堪停下,直到車窗突然降下,路誠疑惑地偏頭看他:“不上來嗎?”
邊堯用力地眨了眨眼,上車後立馬系上安全帶,嘴巴沒一刻是閑下來的。
你怎麼來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工地上的事兒處理好了嗎?
……
你換新車了啊?
什麼時候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