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這家研究所竟然連個看門的都沒有,也可能是因為末世裡朝不保夕的,很多東西都不太有必要,自然也就松散了很多。
一行人穿過大廳拐進一條長長的走廊,邱恬轉頭看着牆上的畫框,貌似都是這家研究所曆年來所獲得的獎項,看起來履曆豐厚,估計還是業内拔尖水準。
“唐阿姨,這家研究所是做什麼的呀?”邱恬随口問了句。
唐萍眨了幾下眼,頭微微往下一垂:“呃,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們文化人弄的東西,我也聽不懂……”
邱恬先是點了點頭,緊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有點驚訝地問:“可您不是說這條仿真狗是你女兒的老師研究的嗎,也就是說他們是專門研究這些的?”
趙文妤淡淡笑了下,狀似無意走到了唐萍另一側:“這應該隻是涉及到的一個領域吧,智能機械一類,我以前也做過這些。”
時刻注意NPC動向的魏聲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啊,是這樣,”唐萍用紙巾擦了擦額頭,又疊好緊緊攥在手心裡,“走這邊。”
趙文妤半真半假地繼續說:“但我看牆上挂着的獎項裡沒有跟器械制造相關的,反而都是生物基因的研究項目。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兩者也有相通之處,您女兒能進這裡,真是厲害。”
這種時候還有人陪着自己胡鬧,邱恬嘴角都有點壓不住了。
一旁的魏聲卻是抓住了關鍵字眼,對這間研究所的真正用途産生了一些猜測。
深淵之下。
用陸雲初簡單粗暴的描述來說,這裡像是沒有火的火焰山,到處都灰撲撲的。
齊寒舟把從實驗室裡順來的一種藥水往袖子上撒了一些,旁邊的怪物聞見味道後果然隻遠觀而不敢靠近。
陸雲初拍了拍手:“厲害,你怎麼發現這玩意兒會對怪物管用的?”
齊寒舟端起架子,格外驕矜地斜睨他一眼:“哼,想知道?”
陸雲初眯了眯眼,不遠不近地跟在程榆身邊躲清淨:“嘿,那算了,愛說不說。”
“……”這人怎麼又不按常理出牌?
齊寒舟熟練地壓下想打人的本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林安告訴我的。”
這下換成陸雲初無語了,除此之外他也有點手癢。
“這邊。”程榆看起來異常冷靜,半點身在怪物老巢的緊張感都沒有。
但她展現出來的松弛感和陸雲初兩人不同,後面兩者多半是天性使然,而她則是久經曆練,早已成了習慣。
三人轉過一個急彎,猝不及防迎面對上一隻虎背熊腰的怪物,濕滑黏膩的外表簡直令人窒息。
陸雲初下意識甩出一張符紙,隻是還不等發揮效用,靠前半步的程榆就已經一道水刃橫掃向前,眨個眼的功夫便将怪物斬殺。
“彩色怪物畏火,無臉怪物懼水。”說完,程榆又懶得貪功,就簡單解釋了一句,“你們老大說的。”
齊寒舟差點炸毛:“誰是他小弟!”
陸雲初哼笑一聲:“不愧是知照。”
齊寒舟看了眼他還夾在指間的符紙,臉上笑得殺氣騰騰:“原來給你留了符紙,怪不得一副不怕死的樣子,小師哥一如既往地會唬人啊。”
陸雲初覺得這符紙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索性就沒收起來。
“那是,我可是很惜命的,至于唬人的手段,咱們不相上下,師弟不必這麼謙虛。”
“呵,惜命……”齊寒舟被這兩個字眼狠狠刺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才肯挪走視線。
三個各懷本事的人在深淵裡找到了最龐大的那隻無臉怪物,這一路好不順利,陸雲初和齊寒舟來回怼了一路,順道砍了不少小怪,恨不得查着數比上一比,幼稚得讓人簡直沒眼看。
“這麼大一坨,真是有礙觀瞻。”陸雲初眼露驚訝,對眼前這墩小山似的龐然大物表示出濃烈的嫌棄。
齊寒舟家境沒他那麼優渥,也沒養出什麼愛美的習慣:“那還不趕緊自戳雙目,再晚點可别把自己惡心吐了。”
陸雲初臨時轉了個彎,率先搶占道德高地:“師弟,你怎能如此膚淺?”
程榆沒閑情聽他們胡謅,直入主題道:“這東西和其他無臉怪物不大一樣。”
陸雲初下意識跟齊寒舟對視了一眼,又對彼此翻了個白眼。
“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打一頓就知道了。”這裡和朝堂争鬥不同,用不上太多陰謀詭計,陸雲初顯然更願意使些粗糙的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嘴欠扯了個火焰山,這一關還真不怎麼好過,無臉怪源源不斷,打完一茬又來一茬,讓人恨不得造把芭蕉扇來全給扇走。
三人正在不遺餘力地大鬧怪物老巢,偶然發現這隻挪動起來都費事的巨型無臉怪物身上暗藏玄機。
——“我怎麼覺得它眼睛的位置好像快裂開縫了?”不要錢似的往外甩符的陸雲初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齊寒舟一瓶子藥水潑過去,湊到他面前的無臉怪直接被腐蝕掉一大半,殺傷力極強。
做完這些,他才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許是想睜眼看看誰這麼欠,老往它臉上扔符紙。”
陸雲初貧嘴道:“它哪隻眼睛看見我扔了?沒看見就是诽謗。”
齊寒舟評價說:“幼稚。”
陸雲初:“彼此彼此。”
程榆揮手甩出數十道冰刃,刺中的無臉怪被沖力帶着飛撲出十餘米後轟然潰散。
“有東西要出來了。”程榆打斷他們的嗆聲,而後轉頭看着那兩條窄窄的縫隙,眼神冷得如同在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