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周一,因為前天晚上興奮得睡不着,王安然深夜11點又出門與潘晖狠狠地嗨了兩個小時,中途還試着喝了兩杯啤酒,結果是,王安然再次成功地讓潘晖充當了「護草使者」被抗回了家。
當潘晖那罵罵咧咧的「再讓你喝酒我是孫子!」的話随着重重的關門聲消散在漆黑的夜色裡後,安然那張醉得不省人事的臉上漸漸地浮出了一抹傻乎乎的笑容。
“然哥,你臉色好差!”周一一大早,陳小惠剛到單位想要和王安然吐槽一下下午再次去采訪周五那對老夫妻的事,沒成想隔壁的然哥此刻就像個沒完全詐成屍的活鬼一樣,臉色蒼白地趴在桌子上睡大覺。
肖鵬飛回過頭:“剛來就這樣了,而且一身的酒氣。”
“然哥,要不你回家休息吧,下午出發前我和鵬哥去接你。”
王安然閉着眼睛咕哝:“上午還要聊金溪的專題,我休息會兒就好。”
“我下樓買杯咖啡,要不給你帶……”
“安然,你的愛心咖啡!”
王安然被迫睜開眼睛,同事小趙手裡拎着一個咖啡袋朝他舉了舉,臉上挂着一副八卦的笑容走過來放他桌上:“小子,成天不是早上咖啡就是晚上奶茶,送的人也不怕你脂肪肝。”
陳小惠也機靈着調侃:“看來不用我給你帶喽。”
王安然瞅了眼桌上的咖啡袋,連反抗都覺得浪費力氣,轉個身又朝裡睡了過去。
會議室。
在溝通完張大爺夫妻倆的調解專題後,李主編将工作切到了金溪的案子上,臉色不好地說道:“上周尹濤和金溪推廣部之間的事估計你們都聽說了,經過領導上周和對方積極斡旋,現在達成的初步意向是先暫時給金溪做個專題,給彼此一個台階下,至于下個季度是否續約很大程度看這個專題的反響,安然,有什麼想法嗎?”
“我們還是聽領導的,領導說從希望辦學那切,我們就往這上面湊。”
“不行,金溪董事長明确表達過不想拿教育當宣傳材料的意願,我們再想想其他的。”
“企業經營如何?我上周打聽了下這個吳總的信息,金溪是自5年前他接手後才慢慢壯大的,也有國外進修的背景,他高考那年好像還是咱們縣裡的狀元。”
“這個角度雖然沒那麼新穎,但貴在穩妥,如果在内容上花點心思應該也不錯。先照着這個方向準備,下周給我出個簡易的專題方案。”
領了任務後,王安然團隊三人便收拾了采訪工具出發前往上周五調解過的張大爺一家。
出發路上還是由肖鵬飛開車,王安然和陳小惠坐後面。
小惠獻寶一樣打開背包拉鍊:“我這次準備很充足。”
王安然臉色苦得一批:“小惠,你是覺得我還不夠慘嗎?”
陳小惠一臉認真:“所以我連跌打酒都帶了。”
王安然咬着牙:“呵,謝謝你呀。”
肖鵬飛在前方說:“萬一那天人隻是一時沖動呢,這都過了一個周末了,再加上他們兒女的勸導,今天應該不會再打架了。”
陳小惠朝着肖鵬飛的背影豎起大拇指,萬分同意:“鵬哥,有道理!”
……
鵬哥!我們還是低估了老年夫妻的戰鬥力啊!——這是王安然在現場被張大媽冷不丁拽了一把頭發之後率先冒進腦海裡的話!
張大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天搶地:“我的老天爺啊,張志德你個王八蛋,我不活了!勞心勞力大半輩子半點好沒落你的,臨死臨死你就這麼對我?!那天閨女在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今天你又當着這群人的面欺負我一個老太婆!”
王安然趕緊彎下腰去拉張大娘,沒成想張大娘剛揩下臉上的鼻涕淚,順手就揪住了王安然的頭發,“你要是不讓我走,那今天就都不要活了!一起去死好了!”
張大爺當了一輩子大男人,怎能臨老被他欺負了一輩子的老婆子拿捏?!看着老婆發瘋發狂,他也瞬間氣血翻湧,蹭的一下掙脫了肖鵬飛上前與張大娘扭打:“你再胡言亂語,看我不打死你!”
肖鵬飛手上有昂貴的器材,動作受阻,再加上張老漢力氣賊大,一時之間還真制不住被他脫了手。
張老太揪着王安然的頭發,張老漢就去拽張老太的胳膊,張太太手勁兒不小,張老漢拽了幾下竟沒成功,反倒扯得王安然在兩個老人身下哇哇大叫。
王安然前後夾擊,被揪得無法反抗,眼淚在眼眶打轉:“大爺大媽你們冷靜……啊!我的頭發!!您快松手啊!”
肖鵬飛立刻将器材放到院子一邊的石磨上,擺好鏡頭角度後就要去解救王安然。
“鵬哥鵬哥,小心點别傷着老人。”王安然的臉色疼成了紫绀色,餘光瞟到過來拉架的鵬哥時還不忘提醒他不要平添麻煩。
肖鵬飛抗了十幾年的攝影機,臂力不小,沒了器材的桎梏,不到半分鐘就将年逾古稀的張大爺拉開了。
小惠趁機去拉張大娘,王安然也小心翼翼地将張大娘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解救了自己幾乎要被薅秃了的頭發。
王安然壓着火:“張大爺!您既然不想大娘走,咱就好好說話,不要再動手了行不行?!誰會願意和一個成天家暴自己的人在一起?!”
張大爺根本聽不進去:“我看她就是作的!一輩子都這樣,偏偏這兩天受不了了,要我看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