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好的場景,但時安剛進門,心裡就警鈴大作。
霍北寒坐在床邊,表情看不出變化,但時安莫名覺得他的态度比之前嚴肅一些。
“時安。”霍北寒叫他。
時安意識到“有事要談”開始了,他停在床邊不遠處,原地好好站直了。
Alpha看着他,臉色因為光線顯得有些晦暗不明:“我今天離開醫務室後,除了訪問學校的事宜,還去了作戰系的考核管理部,處理你們的事情。教官願意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這次你們不會被記過。”
時安驚訝地擡頭。
就在剛才,他還認為自己一定會被處罰。霍北寒回來這麼晚,原來是因為他的事?
“今天的作戰考核,你能在沒有實際經驗的情況下,做出精确的輔助操控,躲過攻擊”,霍北寒繼續說,“做得很好,你很優秀。”
時安的心髒輕輕飄起一點。
沒人不喜歡誇獎和認可,盡管情況複雜,他還是無法控制一些本能的情緒。
可惜素來賞罰分明的軍官提起這件事不隻為了褒獎。
霍北寒語氣一轉,嚴肅起來:“機甲實訓的要求非常高,即使作戰系的精英Alpha也要經過嚴格訓練才能獲得資格。你今天的行為不僅違反規定,而且非常危險。”
霍北寒對新興潮流了解不多,家庭觀念稱得上傳統樸素,比如自己的Omega犯錯,身為丈夫自然有教育的責任。
時安乖乖低頭:“我知道錯了。”
他看着Alpha嚴肅的表情和健碩的身材,腦内開始思考自己平安生還的可能性,視死如歸地問:“你要罰我嗎?”
霍北寒眸子裡浮出一點笑意:“你說,該怎麼罰你?”
時安咬咬牙,伸出手:“你打我吧。”
時安從小沒被父母和老師體罰過,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同班的調皮同學犯錯,最後無非是被被罰站或打手心。
罰站好像缺乏一點誠意,就隻剩下後者了。
霍北寒不知道時安的内心活動。隻看到Omega站在自己身前,猶豫又乖順地把一隻手伸出來,因為長得稚氣,此刻格外像家裡乖乖挨訓的小孩子。
讓人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他随手拿起床頭從軍裝上抽下來的黑色皮帶,打了個對折,随意握在掌心。
“近一點。”
Alpha聲音低沉,無意識帶上了軍中發号施令的簡短強硬。
相比Alpha,Omega伸出的手精緻到不可思議,皮膚白嫩,手指纖細,看起來碰一下都讓人擔心留下傷痕。
霍北寒看了一會,才輕輕握住少年伸出的手,似安撫又似警告地輕輕捏了捏。
“小懲大誡,下不為例。”
時安緊張點頭。
接下來——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轉頭,但還是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小截對折的皮帶揚起,帶着勁風幹脆地落下,下一秒——
兇器落下,隻在掌心輕輕點了點,沒有用力。
時安在最後關頭緊閉雙眼,眼角擠出一點淚花,又很快睜開,目光充滿驚訝。
霍北寒目光在少年沾染濕意的眼角轉了一圈。
Omega……果然比想象的還要脆弱一點,他想。
軍營裡的Alpha個個壯得像牛,軍法動辄棍棒百來下都能硬生生挨着,沒想到Omega連咋唬一下都能吓哭。
見時安緩緩放松了身體,霍北寒才遵從内心的欲望,傾身向前,撫了撫Omega濕潤的眼角:“害怕嗎?”
時安點頭。
“害怕就記着點,以後别做這種事了。”
時安繼續點頭。
霍北寒俯身,一個輕輕的吻落在Omega指尖。
隻是簡單貼了貼,就立刻退開了。
時安頓時觸電一般收回手,指尖不自然地蜷了蜷。
親密接觸……好像比挨打更可怕。
霍北寒目光一直專注地停留在Omega身上。
像隻受驚的兔子,他隐秘地想,自己的Omega實在太膽小了……要慢慢來,不要吓到他。
沒有關系,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事情了結,霍北寒正要說睡覺吧,卻見時安後退兩步,和自己拉開距離,擺出剛進卧室時的認真架勢。
Omega表情嚴肅,身闆挺直,用最認真的表情,語氣清晰一字一句,像要發表某種宣言:
“霍将軍,我也有事要和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