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不必這樣。女兒已經把人都支開了。”柳然扶着柳正明坐下。
“然兒,你一定要坐上皇後之位。”柳正明表情嚴肅地看着柳然然後語重心長地囑咐。
柳然垂眸沉默了一下:“如果可以,女兒自然是想要成為皇後成為陛下的妻子的,但……”
“别害怕,父親會幫你。”
柳家父女兩人面面相觑然後相視而笑。
坤甯宮裡葉惜黎正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想着該如何讓秦琳安全出宮時,慈甯宮太後身邊的女掌事白音就走了進來。
“老奴,參見黎妃娘娘。”
“白音姑姑免禮,白音姑姑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葉惜黎連忙從秋千上下來。
“回黎妃娘娘,是太後有請。”
葉惜黎的心咯噔一下,她入宮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面見這個沒有什麼血緣關系的姨母。
進宮前洛漫珠特意囑咐過葉惜黎一定要離這個姨母遠一點,當時她不明白母親是什麼意思直到現在她依舊不明白。
葉惜黎特意換了一身比較端莊的衣服跟在白音身後來到慈甯宮,時隔多年葉惜黎再見到洛溪竹時差點沒認出來。
如果不是那一身華麗的衣裙和頭飾,葉惜黎根本沒認出眼前蒼老疲态的人會是太後是她兒時進宮面見的那個神采奕奕的洛溪竹。
“阿……臣妾參見太皇太後。”
洛溪竹沖葉惜黎招了招手,她就走上前去。
“阿黎,自從你進宮以後,哀家還沒有見過你。你不會怪哀家吧?”洛溪竹突然牽起葉惜黎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葉惜黎總覺得自己被洛溪竹牽着的時候,心中總有一種不自在和不安的感覺。
“怎麼會,臣妾不敢。”
“阿黎,你想當皇後嗎?”
洛溪竹的話一出葉惜黎整個人都驚了一下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
“臣妾對皇後之位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還望太後明鑒。”
洛溪竹看向葉惜黎的眼神中都是鄙夷,她輕歎一口氣:“從現在開始,哀家允許你對皇後之位有想法,并且有信心一定能坐上皇後的位置。”
葉惜黎擡頭看着洛溪竹從她的笑容裡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葉惜黎一臉茫然地從慈甯宮出來卻迎面遇到柳然,許久未見葉惜黎發覺柳然身上少了很多嚣張和跋扈反而多了一些沉穩和陰霾。
“臣妾參見皇貴妃娘娘。”
柳然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過去,葉惜黎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柳然的聲音。
“葉惜黎,你相信因果循環嗎?”
葉惜黎轉身看着柳然單薄的背影,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當然信,我一直相信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而已。”
柳然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葉惜黎離開後,一瞬間她感覺身體像失去所有力氣一隻手扶着牆。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臉上是絕望和痛苦的表情。自從曾苒離世後,柳然就很少睡過一個安穩覺。
一開始柳然不明白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待她,直到有一天她在棺材鋪遇見頭發花白面容蒼老的洛漫珠。
柳然才恍然大悟原來母親曾苒是為自己做下的孽贖了罪,那也是柳然第一次發覺自己做錯了事。
那天柳然買了棺材鋪裡最好的五七祭品來到葉曾柔的墓碑前,一點點全部燒完後才離開。
葉惜黎走到西偏殿門口卻遲遲沒有走進去,因為她還沒有想到可以讓秦琳安全出宮的萬全之策,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秦琳。
“小姐為什麼不進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琳姐姐,畢竟是我之前口出狂言答應要幫助她出宮的。但現在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再加上現在太後又讓我去和柳然争皇後之位。”
葉惜黎一臉愁容垂頭喪氣地往坤甯宮的方向走去,木錦跟在她身後也是一臉的不解。
“皇宮的事情真的是太複雜了,奴婢都替小姐感到心力憔悴。”
“是我太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木錦,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送你出宮的。”
木錦跪在葉惜黎面前:“奴婢不出宮,奴婢要陪在小姐身邊。”
“木錦,我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宮裡發生的一切都跟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我可能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就像我沒辦法護住阿姐和琳姐姐一樣。”
葉惜黎把木錦從地上扶了起來。
“沒關系,哪怕木錦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一定要跟在小姐身邊。”
葉惜黎低估了木錦對葉曾柔的忠誠,也低估了她們主仆二人多年的感情。
為了柳然可以坐上皇後之位,柳正明開始不擇手段利用職務賄賂朝中官員。在黑市幹着販賣人口洗黑錢開賭場的違法生意,一時之間柳正明的權勢滔天。
“豈有此理,柳正明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把整個黑市的生意都壟斷了,還有那些見錢眼開的官員現在竟然都紛紛倒在他的那邊。”
慈甯宮裡丞相洛嘯氣勢洶洶,反觀一旁氣定神閑的洛溪竹卻格外冷靜。因為自從真假遺诏那天開始後,洛溪竹就明白一個道理叫欲速則不達。
“下個月陛下準備在官員投票中選出皇後人選,所以柳正明才如此着急籠絡朝中大臣。”
洛溪竹品了一口手中的茶表情冷漠。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自從陛下登基後就削弱了我在朝中的勢力,我現在是空有一個丞相的位置卻沒有任何丞相該有的權力。”
洛嘯急得在洛溪竹面前來回地轉。
“哎呀,丞相大人你就别在哀家面前轉來轉去了,哀家的頭都要被你給轉暈了。”洛溪竹扶着額頭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太後,我們該想想辦法了,距離投票選舉可隻有十天了。”
洛溪竹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音,然後她立刻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洛嘯。洛嘯看完紙條後大笑起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洛家。”
【太子妃死因有疑,柳然深陷其中。】
“那哀家就助阿黎一臂之力。”洛溪竹把手中的茶水倒在地上,茶水倒映出白音的愁容。
西偏殿裡秦琳手裡拿着毛筆但卻遲遲不落筆,直到毛筆上的墨水反複變幹。
深夜乾清宮裡許卓衡收到一封信,那是一封他安插在敵人身邊的線人用生命送出來的信。看完信後他就把信燒為灰燼,然後吹燈安寝。
洛溪竹派白音悄悄調了當年葉曾柔第一次病重時,太醫院記錄下的有關病例。
“太醫院裡的病例中所記載太子妃是身中奇毒,但具體是什麼毒卻沒有任何記錄。”白音把病例遞給洛溪竹。
洛溪竹翻看着厚厚的病例本:“把喬見山給哀家叫過來。”
洛溪竹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刻意替柳然隐瞞,但為了洛家她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扳倒柳家。
“微臣參見太後。”
“哀家要葉曾柔真實的病例。”洛溪竹直接開門見山。
“可太醫院所有病例都已經被白掌事拿走了,太後難道沒看見嗎?”喬見山瞥了一眼洛溪竹皺眉發覺她的面色不太對勁。
“病例上說葉曾柔身中奇毒,哀家想知道她到底中了什麼毒。”洛溪竹的話讓喬見山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葉曾柔第一次病重時的情景,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很大天上的雷鳴電閃接連不斷。
喬見山正坐在書桌前翻看醫書,突然太醫院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敲打。
他撐着油紙傘走到門口一打開就看見木錦渾身上下被雨淋濕,站在門口瑟瑟發抖:“喬太醫,您快救救我們家太子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