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何深夜潛入坤甯宮,有何企圖?”葉惜黎早已察覺翻窗潛入的黑衣人,她從門後走出來手拿長劍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輕笑一聲動作迅速地打掉葉惜黎手中的長劍然後一把将她攬入懷中,動作快的葉惜黎都沒有反應過來。
葉惜黎嗅了嗅黑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緊皺的眉頭松了下來:“陛下這是做什麼?為何不光明正大地走進來?”
許卓衡從後背緊緊抱住葉惜黎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聲音疲憊:“阿黎,明日的冊封大典你不要去好不好?”
“為什麼?”葉惜黎心中明明很想推開許卓衡但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
“我不想讓你看見别的女人站在我身邊,我的身邊隻能有你一人。”許卓衡整個人都挂在葉惜黎的身上。
葉惜黎能感受到許卓衡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她輕輕推開許卓衡兩個人面對面地看着彼此。
“陛下深夜前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隻有看不清許卓衡的時候她才敢擡頭看着他。
“不僅僅是要和你說這個,是太後她總是在催朕何時能給她誕下一個小皇孫,所以朕這不就是來找你了。”許卓衡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葉惜黎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她不能再與許卓衡有任何肌膚之親了,因為每一次的翻雲覆雨都讓葉惜黎對他的感情在發生變化。
“陛下不僅後宮佳麗三千,更何況皇貴妃還對陛下癡情不已,想必她們會比我更願意為陛下誕下皇子。”葉惜黎把腰帶又悄悄系緊了一些。
許卓衡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阿黎,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願意朕與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有何不願意,陛下開枝散葉不僅是為家更是為國。”葉惜黎的一句話猶如冷水把許卓衡心中的火熱澆了個透滅。
許卓衡朝葉惜黎走近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他近兩步她就低頭往後退三步。
許卓衡眼眸低垂失落地走到門口:“阿黎,以前的你不曾如此冰冷的。”
葉惜黎看着許卓衡遠去的身影眼眶濕潤輕聲呢喃:“以前的那個阿黎,早在你見死不救的那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就死了。”
西偏殿内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秦琳的卧房中,那身影一步步朝秦琳冊封大典要穿的華服靠近。
冊封大典當日柳然早早就起床她嘴裡哼着小曲在銅鏡前梳洗打扮:“紫櫻,把陛下冊封本宮時賞賜的那件正紫色的華服拿來。”
“可是貴妃娘娘……今日是琳妃娘娘的冊封大典,娘娘穿那件是不是有些太招搖了?”
“你懂什麼,本宮就是要讓秦琳看看貴妃之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坐的位置。山雞就是山雞即便穿上多麼昂貴的華服也掩蓋不了她骨子裡的卑賤。”
柳然尖酸刻薄的模樣完全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紫櫻無奈隻好從衣櫃中拿出昂貴的華服為柳然穿上。
“不好了!不好了!”
西偏殿一大早就傳來環兒急切的哭喊聲,秦琳睡眼惺忪地撩開床幔。
“環兒,怎麼了?”
“娘娘,奴婢今早起床就發現華服被潑上了墨。”環兒不知所措,害怕華服是因為自己看管不利所以才會被人毀了。
相比環兒的慌張和不知所措秦琳反而是十分冷靜,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被潑了墨的華服若有所思。
“你别慌,帶上華服我們去找陛下。”
秦琳不用猜就知道毀壞華服的罪魁禍首是誰,除了柳然那個妒婦整個後宮絕找不出第二個。
秦琳急匆匆趕到乾清宮時就看見柳然打扮得花枝招展,正侍奉許卓衡用膳。
“琳妹妹怎麼還沒有換衣服?眼看着距離冊封大典就隻有半個時辰了。”柳然笑臉盈盈地看着秦琳。
許卓衡看見秦琳走進來時連忙起身去迎然後輕輕把她攬在懷中:“琳兒怎麼還沒有換衣?是不合身還是不滿意?”
柳然看向秦琳的眼神中充滿了嫉妒也變得尖銳像兩把利刃,仿佛要将她刺穿讓她無處可逃。
秦琳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丫鬟環兒,她就連忙把被潑了墨的華服在衆目睽睽之下展開。
“琳妹妹這華服是怎麼了?怎麼還被人潑了墨,眼看這冊封大典就隻剩半個時辰了。”柳然強忍心中怒意一臉無辜。
秦琳瞪着柳然她相信在場的人隻要眼睛沒毛病就都能看出,柳然言語中的幸災樂禍。
“回禀陛下,并非是臣妾對華服不滿意而是有人對臣妾的貴妃之位不滿意,所以臣妾還請陛下收回成命。”秦琳委屈哭的梨花帶雨。
許卓衡表情玩味伸出手輕輕擦去秦琳臉上的眼淚,然後轉頭目光輕蔑地看着柳然:“沒關系,華服毀了就毀了,然貴妃身上不是還穿着一件嗎?”
許卓衡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秦琳和柳然兩人都瞪大了眼睛,柳然的雙手緊緊攥着眼眶漸漸濕潤不可思議地看着許卓衡。
“陛下莫不是在和臣妾說笑?”柳然聲音哽咽。
“然貴妃覺得朕現在是在和你說笑?”許卓衡表情嚴肅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聲音冰冷地讓柳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在頃刻間碎得四分五裂。
柳然腳下一個不穩如果不是丫鬟紫櫻及時扶着就差點原地摔倒,她的聲音委屈極了。
“這身華服是臣妾當初冊封貴妃之位時,陛下特意從宮外請來整個東凜國最好的裁縫匠為臣妾量身定做的。”
秦琳本想在許卓衡面前簡單為難一下柳然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做,許卓衡此舉無疑是在明暗之中羞辱了她們兩個人。
表面上許卓衡是對秦琳恩寵有加哪怕是華服被墨潑了也不在意,甚至還讓柳然把身上的華服贈予她。
但實際上秦琳不僅要穿着柳然剩下的華服被世人所嗤笑,還要笑着叩謝許卓衡的賞賜更以至于還狠狠得罪了柳然這個心狠手辣之人。
秦琳隻能在心中祈禱柳然千萬不要妥協也千萬不要把身上的華服脫下來,她開始慢慢看透許卓衡對自己所謂的寵愛。
“然貴妃還在磨蹭什麼?是要朕親自動手?”
許卓衡目光變得犀利看向柳然的眼神十分冰冷。
柳然臉上的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她緊緊攥着衣裙,就在兩人一動不動面面相觑時門口傳來葉惜黎的聲音。
“皇貴妃冊封時穿的華服如今竟然還要讓琳妃接着穿去冊封大典,陛下可真是有趣。”葉惜黎雙手抱拳出現在門口笑臉盈盈一臉看戲的表情。
許卓衡的心咯噔一下轉身看向葉惜黎時的眼光瞬間變得溫柔:“你怎麼來了?”
“我睡醒後肚子很餓就準備去禦膳房找點吃的,路過陛下的寝宮時聽見這裡十分熱鬧所以就不請自來地過來看看。”
葉惜黎自然地走進去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就往嘴裡塞,許卓衡連忙把隻有皇帝才能吃的粥遞到她的手中:“坤甯宮的人是怎麼服侍的?竟然讓你自己去禦膳房找吃的。”
“不怪他們是我自己想去禦膳房看看的。”葉惜黎嘴裡塞得滿滿的,許卓衡目光寵溺地看着她。
葉惜黎吃飽喝足後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許卓衡:“冊封大典如此重要之事,貴妃的禮服不可能隻準備了一件吧?”
許卓衡目光閃躲心虛得不敢再看葉惜黎的眼睛,柳然和秦琳站在一旁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陛下讓皇貴妃娘娘當衆脫下身上的禮服恐怕不合适吧?況且琳妃的冊封大典如果穿别人的禮服,這也不合禮數。”葉惜黎的話讓許卓衡沉默了很久。
“忘秋,去織造局拿件禮服送到西偏殿。冊封大典快要開始了,你們都回去準備準備。”
許卓衡知道葉惜黎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他不想也不願再與葉惜黎争執。
柳然紅着眼睛一言不發轉身離開,秦琳也匆匆離開。
“那我也先回去了。”
葉惜黎起身撣了撣衣裙上的糕點渣也準備離開,卻被許卓衡伸手攔下。
許卓衡低眉耷眼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不滿:“為什麼要幫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