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惜黎的話讓王群原本搖擺不定的心變得堅定了起來,他一直心不在焉偶爾還會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傻笑起來。
“公子,你最近看起來怪怪的總是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是發生了什麼極好的事情嗎?”
王群的貼身侍衛秦昭實在受不了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王群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有嗎?我有莫名其妙地笑嗎?”王群縮了縮已經笑得有些酸疼的腮幫子。
秦昭無奈笑着搖了搖頭:“我從小就跟在公子身邊,還從來沒有見過公子臉上會出現……這副模樣。”
“什麼模樣?”
“嗯……自從老夫人離世後公子的性格就變得很孤僻,變得不愛笑了也變得不喜歡與人親近做事情還總是一闆一眼一本正經的。但自從公子與葉姑娘相識後就像是……陽光照散了陰霾。”
如果不是秦昭的這一番話王群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因為葉惜黎而在慢慢改變,葉惜黎的陽光開朗和活潑好動都在一點點感染着王群。
“所以……公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葉府提親?”秦昭目光期待地看着王群。
王群拿着弓箭瞄準箭靶手一抖三支箭全部射偏脫靶,他緊張地喘着粗氣震驚地看着秦昭:“你在胡說些什麼?千萬不要影響了葉姑娘的聲譽。”
秦昭半跪在地上滿臉愧疚:“屬下該死,不該亂說話。可……那天葉姑娘對公子說的話難道不是屬下所理解的意思嗎?”
“你先起來吧,以後說話謹慎一點。”王群把手裡的弓箭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後坐在石桌前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王群又怎麼可能聽不出葉惜黎的言外之意呢?他隻是不确定葉惜黎到底是因為自己朝夕相處的陪伴而感動還是因為兩個人真正的情投意合。
王群不想葉惜黎違背自己的内心,雖然他不清楚葉惜黎與太子許卓衡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知道葉惜黎的心裡曾經是真心實意地有過許卓衡的,因為她看向他的目光太過炙熱也太過悲傷。
葉府裡葉惜黎悠閑地躺在院子裡最粗壯的樹枝上,她手裡拿着蘋果大口大口地咬着。
丫鬟吟語也站在樹下吃着蘋果,葉惜黎歎了一口氣:“吟語,你說我那天對王公子說的話是不是太含糊不清了,他是不是沒聽懂?”
“小姐對王公子說什麼?”吟語一臉茫然地擡頭看嘴裡塞滿了蘋果嘟囔着。
葉惜黎無奈地笑着搖搖頭:“吟語,你上一世一定是湖泊裡一條自由自在的小魚所以這一世的記憶才會那麼差。”
吟語也跟着笑了起來一個勁地點頭:“小姐這是誇吟語像湖泊裡的小魚兒一樣可愛嗎?”
葉惜黎在大多數的時候都對吟語感到無話可說,她們之間的聊天也總是驢頭不對馬嘴可就是這樣奇怪的相處模式卻讓葉惜黎感到十分舒服。
“吟語,你等會兒送封信到竹黎堂去。”
“小姐為何不親自去找冷小姐?”
“竹桃說最近一段時間她那裡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不便去打擾所以你還是去送封信讓她過來一趟。”
葉惜黎從樹上跳了下來在涼亭裡快速寫好一封信後遞給吟語,然後她拿着書信騎着馬離開葉府。
自從許卓軒離開後冷竹桃就日日站在竹林外來回徘徊,寂靜的深山裡能聽見的就隻有鳥鳴聲。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冷竹桃的心裡又驚又喜。她很想往馬蹄聲的方向大步跑去但腳踝卻又像被拴上了沉重的石頭讓她一動都不能動。
她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卻看見吟語身穿男裝騎着馬趕了過來,一瞬間冷竹桃臉上的失落都難以掩蓋。
“冷姑娘,冷姑娘,我家小姐讓我來給姑娘送信了。”馬還沒有停穩吟語就從上面跳了下來。
冷竹桃接過信:“阿黎怎麼不親自過來反而是讓你來送信?”
“小姐說冷姑娘近日有貴客在,她不便過來打擾所以就讓吟語來接冷姑娘去葉府一趟。”
冷竹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打開信封後無奈地笑了笑,信上面隻寫了短短兩行歪歪扭扭的字:吾近日習得一絕技,邀汝到府一看。
“阿黎的這一手字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潦草。”
冷竹桃跟着吟語剛到葉府門口就遇見在門口猶猶豫豫一直徘徊不進的王群,冷竹桃目光警惕地看着王群。
“王公子,您怎麼來了?我這就進去叫小姐出來。”吟語笑着走到王群面前剛準備轉身回去卻被王群攔住。
“吟語等一下,我今日來不是來找你家小姐的,我隻是剛好路過。”王群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冷竹桃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王群離開的背影語氣平淡:“他是誰?”
“王尚書的公子王群……也有可能是小姐未來的郎婿。”吟語後面一句話說得很小聲。
“什麼?”冷竹桃眼睛瞪得很大快步往府裡走直接推門沖到葉惜黎的閨房中。
葉惜黎身體一驚把手中的畫筆丢在了地上起身看着冷竹桃:“竹桃,你幹嘛一驚一乍的,吓死我了。”
“葉惜黎,你何時結識了那位王公子?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冷竹桃神情緊張一下子竄到了葉惜黎面前。
葉惜黎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冷竹桃笑了起來:“我今日傳信讓吟語叫你過來的真實目的……就是關于他的。”
吟語識相地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葉惜黎把這些時日與王群從相識開始的點點滴滴全部一字不落地講給冷竹桃聽。
“看不出來啊!葉惜黎,你這麼快就移情别戀了?”冷竹桃表情饒有興趣地看着葉惜黎。
葉惜黎原本害羞嬉笑的臉瞬間變了,她微微低着頭聲音冰冷:“……他隻是成親了又不是死了,我葉惜黎難不成還要為他守寡三年?”
冷竹桃看出了葉惜黎的不悅後連忙轉移話題:“那……那你現在和王公子是什麼關系?”
“我心中有他,而他心中好像也有我。”葉惜黎每每談起王群時眼睛裡總是帶着光芒。
冷竹桃看着葉惜黎慢慢從和許卓衡那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中走了出來,她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卻也同樣羨慕着她。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他,雖然隻是寥寥一面但給人的第一印象确實不錯,一個尚書的公子在面對吟語時竟也能做到彬彬有禮。”
“對啊對啊,他就是一個很溫柔很好的人……”
葉惜黎拉着冷竹桃把之前沒見面的時日裡沒能說的話恨不得一次性全部說完,但像過去一樣一直都是葉惜黎在滔滔不絕而冷竹桃隻是安靜地聽着。
冷竹桃看着葉惜黎滿臉幸福地叙述她與王群之間的點點滴滴,一瞬間她突然好想好想許卓軒。
她想念許卓軒做的飯菜,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提燈站在門口等自己回家,想念他會因為自己晚歸而擔心地絮絮叨叨……
承乾殿裡許卓軒低着頭跪在地上,皇後洛溪竹居高臨下表情嚴肅地看着許卓軒。
“許卓軒,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需要本宮來提醒你嗎?”
許卓軒面無表情衣袖下的拳頭緊緊攥着:“母妃,兒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您圈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冷竹桃,太醫喬見山之女,世家醫學冷家唯一的繼承人。”洛溪竹拿着記錄了冷竹桃身世的密信一字一句地念着。
許卓軒擡頭滿眼震驚地看着洛溪竹,他的眼睛裡浸滿了淚水,紅腫的眼睛裡充斥着傷心難過還有痛苦。
自從海棠因自己死後許卓軒和洛溪竹的關系就在慢慢疏遠,許卓軒從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叛逆喜歡事事與洛溪竹反着來的人。
許卓軒知道洛溪竹想要一個怎樣的皇子,她想要的一直都是有勇有謀有野心有手段不近人情的未來儲君。
但許卓軒偏偏荒廢學業整日吃喝玩樂,故意在世人面前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隻有許卓衡看穿了他的小把戲。
他成功欺騙了所有人時間久了差點連自己都騙了進去,許卓軒想以毀了自己的方式來報複洛溪竹。
許卓軒淚眼婆娑地一步步爬到洛溪竹腳邊聲音沙啞:“兒臣求求您,不要傷害她,您讓兒臣做什麼都可以,兒臣也絕對不會再出宮去了兒臣一定會好好完成學業……”
洛溪竹失望地看着許卓軒一滴淚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你連皇子的臉面和尊嚴都不要了?許卓軒,你真的讓本宮好失望。”
“隻要母妃放過她,兒臣什麼都聽您的。”許卓軒緊緊抓着洛溪竹的裙擺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