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快到上元節了嘛,所以臣女想要出宮去玩玩。”葉惜黎脫口而出看向許卓衡時的眼睛裡都是期待。
“好,朕答應你。”許卓衡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立刻答應了下來。
葉惜黎臉上的喜悅都難以掩飾:“多謝陛下。”
“出宮就這麼讓你開心嗎?”許卓衡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看見過葉惜黎臉上出現發自内心的笑容了。
葉惜黎愣住了低頭緩緩開口:“去年上元節臣女就是和陛下一起過的,河裡的花燈還有天上的孔明燈和煙火都讓臣女懷念。”
許卓衡想起來了,那個和葉惜黎一起度過的上元節是他得知自己要迎娶葉惜黎時最快樂的一天。
但在本該迎娶葉惜黎的那天,許卓衡卻永遠失去了她。
“阿黎,當年……”
“當年的那個上元節可真是熱鬧,在家裡時我特意留着肚子隻等着吃隻有上元節才會賣的櫻花糕。”葉惜黎故意打斷許卓衡的話,或許是心有靈犀她知道許卓衡想問的是什麼。
許卓衡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上元節後,就該準備成親的事了。”
這是葉惜黎最不想面對卻怎麼也無法躲避的事情,她沉默着沒有說話。
上元節當天許卓衡在禦書房裡處理政務,早早收拾好自己的葉惜黎則拿着一堆吃食坐在一旁等着許卓衡處理政務。
自從許卓衡登基後他從未讓任何嫔妃進過禦書房,因為在那偌大的皇宮裡隻有禦書房裡的一小片天地可以讓他做真實的自己。
許卓衡處理完政務後一擡頭就看見葉惜黎流着口水手杵着腦袋昏昏欲睡,他輕笑一聲走了過去伸出手擦拭葉惜黎嘴角的口水然後又用手帕擦了擦。
葉惜黎腦袋一點一擡地突然一激靈醒了過來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許卓衡:“你處理完了?那我們現在可以出宮了嗎?”
葉惜黎睡懵了完全忘記面前的許卓衡如今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等她恢複清醒的時候連忙認罪:“臣女該死,剛才出口不遜,還望陛下見諒。”
許卓衡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很開心:“朕喜歡你肆無忌憚的樣子,喜歡你的不拘束,喜歡你的天真爛漫。”
“可身處深宮,陛下喜歡的這些可能随時都會要了臣女的性命。”葉惜黎一句話讓許卓衡又不得不重新面對殘酷的現實。
黃昏之時許卓衡帶着葉惜黎從皇宮的密道走了出去,剛一踏出宮葉惜黎就感覺肩上壓着的一塊無形石頭好像輕了許多。
葉惜黎坐在馬車裡眼睛一直好奇地望着外面,明明隻是過去短短幾個月她卻總覺得像過了很久很久一樣。
許卓衡也撩開布簾往外看了看,外面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乾清宮門口柳然穿着特意命織造局趕制出來的藍色紗布羅裙,長發盤起發髻上的步搖随着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陛下吃了娘娘親手做的元宵,定會十分歡喜。”丫鬟紫櫻端着元宵跟在柳然身後。
柳然溫婉一笑剛準備踏步走進去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大膽,竟敢攔貴妃娘娘!”紫櫻大聲呵斥。
“屬下們自然不敢阻攔貴妃娘娘,隻是陛下離開時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侍衛們低着頭。
柳然踮腳往裡看了看,發現屋裡一片漆黑沒有燃燈:“陛下不在裡面?”
侍衛們搖搖頭:“這個屬下們不知。”
“陛下肯定是去西偏殿了。”柳然咬牙切齒地轉身準備離開剛好遇見姗姗趕來的秦琳。
“還真是冤家路窄,本宮正準備去找你呢。陛下在哪兒?”柳然趾高氣揚地走到秦琳面前。
“陛下不在裡面嗎?”每次看見秦琳一臉純真的樣子就讓柳然心裡感到一陣冒火。
“你裝什麼?陛下難道不在西偏殿嗎?”
秦琳無奈地笑了笑情緒穩定語調平淡:“回禀貴妃娘娘,如果陛下在西偏殿,我又怎會端着元宵來到這兒呢?”
“陛下不在乾清宮也不在西偏殿,那陛下到底去哪兒了?”柳然百思不得其解。
上元節的街道人山人海,葉惜黎像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重新獲得自由一樣的開心。
許卓衡面帶笑容眼睛一直看向葉惜黎,他們一起放了花燈燃了煙火。路過一家隻有女子才可以進去購買衣服的店鋪時,葉惜黎停了下來。
“怎麼?要買衣服?這裡的布料再好肯定也比不上宮裡的,不過你如果喜歡就進去看看,我會在外面等你。”許卓衡從腰間拿出沉甸甸的荷包放在葉惜黎的手裡。
葉惜黎拿着荷包笑了笑:“好,我進去看看一會兒就出來。”
許卓衡笑着點點頭看着葉惜黎走了進去,然後就和忘秋在店鋪旁邊的茶館坐了下來。
葉惜黎一走進去就直奔後院,她把銀子遞給店家掌櫃:“掌櫃的,這馬借我一用,一會兒就還你。”
“當然,小姐請随意。”掌櫃喜笑顔開地收下銀子。
葉惜黎騎着馬往竹黎堂的方向狂奔,趕到門口時剛好遇到外出采藥的冷竹桃。
“阿黎!?你怎麼回來了?”冷竹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竹桃,事态緊急我們進去說。”葉惜黎拉着冷竹桃往屋裡走。
葉惜黎把自己在宮裡中毒的來龍去脈全都講給冷竹桃聽,還有自己從太醫院偷來的藥方。
“姓喬的雖然人品不行,但醫術還是可以的,我再給你把把脈。”冷竹桃表情嚴肅地為葉惜黎診脈。
“沒有什麼大礙了,但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竹桃,你知道這個方子上面是什麼毒嗎?”
冷竹桃仔細研究了一下藥方:“研制此毒的人可真是毒辣,每一味草藥本身是沒有毒的但如果混在一起就是劇毒。”
“有一次柳然說漏了嘴,說什麼陀什麼毒的,我也記不清了。”葉惜黎仔細回憶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鸠陀毒。”
“對對對,就是這個。”
“你這麼一說再看看這藥方還真的挺像,但我還是不确定需要親自實驗一次。”
葉惜黎看着冷竹桃表情糾結:“竹桃,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今日還是假借想在外面過上元節才出的宮。”
“很快,這種毒我在冷家祖傳的醫書上面見到過。”
沒過多久冷竹桃就研制出了一模一樣的鸠陀毒,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剛才說的柳然,不會是太尉柳正明之女?”
“是啊,就是她,竹桃你認識她?”
冷竹桃搖搖頭:“我雖沒有見過柳然但卻知道柳家有一種秘制的毒藥,毒性很強但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
“那十有八九就是柳然給我下的毒,她想讓我死在宮裡。”葉惜黎若有所思。
“阿黎,你現在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要再回去了。皇宮就像一個能進去卻不能輕易出來的牢籠,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殒命。”冷竹桃滿眼擔憂地看着葉惜黎。
“竹桃,我必須要查明阿姐死亡的全部真相,她是因我而死的。”看着葉惜黎的态度很強硬冷竹桃也不好再說什麼。
葉惜黎準備離開時突然拉住冷竹桃的手:“竹桃,你這裡有沒有讓人……不孕的東西?”
“你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上元節後許卓衡就要迎娶我,我進宮的目的不是要和他長相厮守的,也不是留在宮裡和那群嫔妃勾心鬥角的,所以我絕對不能懷上他的孩子。”
冷竹桃聽完後連忙跑回藥房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葉惜黎:“這是藏紅花,每次取出一小節泡水後喝下去,如果長期服用女子會很難受孕。”
葉惜黎伸手接過木盒時但冷竹桃卻遲遲沒有松手,冷竹桃皺眉看着葉惜黎:“阿黎,你确定要這麼做嗎?比起已經離開的人,我現在更在乎活着的人,你真的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竹桃,我現在已經身陷這盤棋中,不下到最後決不罷休。”葉惜黎把藏紅花小心翼翼揣在懷裡騎馬往店鋪的方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