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源是在群裡發的邀請。
“跨年出來吃飯吧,别窩基地了”——陳思源
“大排檔走起,看煙花,喝點小酒(誰喝醉誰喊圈哥)”——陳思源
何必秒回:“可以可以我都訂好宵夜了”
“你是不是想趁跨年搞我喝醉爆料”——趙天泊
“等我開小号去開個直播看你們社死”——費弧
“我訂個位子”——陳思源
“我能叫阮見木一起嗎”——遊煥
一緻通過。
遊煥私聊阮見木。
“一起跨年要嗎,别自己宅着跨年”——遊煥
“我請你喝橘子汽水”——遊煥
等了三分鐘,阮見木才回。
“好”——阮見木
大排檔定在一個天台上,冬天風很冷,但大家都穿得厚實,撸串撸得火熱。
趙天泊已經在和老闆掰扯能不能把羊肉串一口一個地切;陳思源在跟費弧視頻;鐘可彬在催大家别老點烤腸,來點綠色的——雖然沒人理他。
阮見木是最後到的,穿着一件藏青色外套,頭發壓得很平整,看起來像剛開完一個很嚴肅的會。
他站在入口,眼神迅速掃了一圈,然後就看見了遊煥,坐在靠邊的位置,正在往旁邊的凳子上放一罐橘子汽水。
“你不喝?”他走過去,坐下。
“我喝。”遊煥從塑料袋裡拿出另一罐,“我怕你不喝啤的。”
阮見木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他隻擰開汽水,喝了一小口,汽泡噼啪炸開的時候,他悄悄低了低頭。
那動作不是害羞,是掩飾。
聊天是大家在聊,笑是大家在笑。
阮見木很少插話,但他聽得很認真,會偶爾低聲附和一下,有時候别人講笑話他也會慢半拍地笑出來,隻是笑得很輕,好像怕笑聲打擾了别人。
遊煥時不時會轉頭和他說話:
“這個炸豆皮你想吃嗎?”
“這肉是豬肉,盡量烤熟一點再吃。”
“诶你靠我近點,别擋風口,你都在抖了。”
阮見木總是“嗯”一下,然後照做。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越坐越近了,凳子一開始還隔了半個位置,後來快貼上了。
他知道,旁人都在談天說地。
可他,偶爾會看遊煥的側臉。
不是那種直勾勾地盯,而是遊煥低頭給趙天泊倒茶水時,他悄悄瞥過去一眼;是遊煥夾菜夾到自己盤裡時,他迅速擡頭又移開視線。
那種看,沒有藏得特别好,但也沒有洩露到明面上。
到了十一點五十九分。
大家站起來,圍着天台欄杆倒數,費弧的直播音穿透手機:“準備——十、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