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不是很大聲,但語氣咬字都很狠,像刀刃擦過瓷器,精準又鋒利。
遊煥:“……”
急忙把鼠标和鍵盤往陳思源懷裡一塞:“幫我拿一下。”
陳思源:“你幹嘛?”
遊煥:“我人要沒了。”
陳思源:“??”
——下一秒,遊煥一路小跑沖下場,攔住已經氣勢快要沖上天的阮見木,一邊把人往外拉一邊和保安一個勁的重複“friend”。
阮見木不說自己為什麼吵架,隻是臉紅得厲害,像是有點羞,也像是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遊煥全程靠着高中英語聽力等級勉強判斷吵架方向,根本沒搞明白他們具體在吵啥。
他隻知道一件事——阮哥是因為我吵起來的。
這個念頭讓他有點發懵,也有點亂,胸腔像是漲着一口沒出聲的氣,不知是窘是感動。
從後台走出場館,冷風一吹,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阮見木先開口:“抱歉。”
“……阮哥,你怎麼跑來看比賽了?”遊煥問。
“想來就來了。”阮見木看着前方,沒有回頭。
遊煥怔了一下,又追問:“那你吵架是因為……?”
“他們說了我不喜歡聽的話。”
“就這樣?”
“就這樣。”
然後就不解釋了。
語氣平穩,步子也穩。
像是這個人剛才不是和人吵架的那一個,像是根本沒情緒。
但遊煥偷偷看了一眼。
他耳朵還紅着。
手指揪着風衣衣擺,關節白得發亮,像是用力過猛後沒放松。
他還在生氣,隻是不說。
遊煥沒繼續問。他突然覺得這個人太沉了,沉得像什麼都能壓進水底不見光,又——
意外地脆。
脆得像隻要他再問一個“你是不是為了我”,對方就會沉默不語,不知所措。
所以他不問了。
當他把阮見木送回酒店時,才發現。
“你跟我們住一塊?”
“嗯。”阮見木擡頭看他,表情還是那種“我覺得挺合理”的樣子,“這家離場館近。”
“……阮哥你是有多有錢?”
“也沒有。”他頓了頓,接了句,“隻是方便。”
遊煥:“……”
他有點想說“你這樣我會誤會的”,但又覺得說了好像也不太對。
于是他收了嘴,隻說了句:
“那你早點休息,我明天還有訓練。”
燈光映在阮見木睫毛上,連表情都帶了點倦意:
“你加油。”
“……你也是,别和外國人吵架了。”
“不會的。”他頓了一下,笑了,“下次不讓你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