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不同尋常的反應,讓尤森坐直起來,擰着眉毛靜靜看他。
真澤努力摁下心慌,“什麼,什麼雄蟲信息素,我怎麼沒聞到?”
“我說的是你的信息素有雄蟲的味道,不是說你的信息素是雄蟲信息素。”尤森眼神變得有些探究,慢慢眯起眼睛盯着他。
真澤抽了張紙擦嘴巴,又灌了一大口飲料,冰冷的液體讓他瞬間冷靜了不少,“哦,我辦信息卡,見到了萊奧閣下,你也許認識他,伊森諾克後面帶着我去辦了,他一路跟着。”
尤森當然知道這隻雄蟲,但是……
“你是雌蟲吧。”他語氣平靜。
真澤眨了眨眼,語氣很真誠,“我說我是雄蟲你信嗎?”
尤森盯着他略顯睿智的眼神,想到他和瑟吉威裡斯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有點沉默。
真澤又笑了一下,“好吧,我是雄蟲。”
尤森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真的不太清醒,居然會出現這樣荒誕的念頭,如果面前這玩意真是雄蟲,那決計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雄保會也不會讓他和一隻臭名昭著的地下傭兵待一塊兒,哪怕是最低級的雄蟲。
更何況,他确實能隐隐感受到面前的蟲的信息素等級,不會低于B級。那就更不可能了,想到這裡,他表情微微崩裂,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
真澤面不改色,仰頭和他對視。
“我見過萊奧·阿泰康,他的信息素很臭,不是這個味道。”
“那可能是又碰到其他雄蟲了,市政廳,蟲來蟲往的,很常見嘛。”真澤愣了一下,美滋滋地說,“是不是挺好聞的,我看了報告單,他們說我的信息素是藍甘草味道,還有點遠古森蘭的感覺,是很稀有的一種品種,不過我沒聞出來。”
尤森看着他喜不自勝的樣子,扯了扯嘴角,扭頭就走。
“評價一下嘛,味道怎麼樣,給點反饋呗!”真澤在他身後扯着嗓子喊,“話說,尤森,你真不覺得我有點像雄蟲嗎?其實我真的是B級雄蟲。”
“聞着像欄杆,”尤森面無表情,沒有回身,“如果你真是雄蟲,老子幹///死你。”
真澤:……
他縮了縮脖子,見尤森消失在拐角,才嘴上不肯示弱地小聲嘀咕,“幹吧,我也不吃虧。”
安安穩穩睡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剛冒頭,真澤就被尤森從被窩裡提出來,睡眼朦胧也難擋他的震驚表情,“你,你幹嘛!”
他捂着自己的衣領,活像别看了隐私的良家婦男,大喊:“你怎麼一點也不注重蟲的隐私啊!”
還好他穿的睡衣寬松,沒有裸睡,不然尾巴都要被看到了。這麼一想,後背都有點發涼,睡意也瞬間煙消雲散,“我真的生氣了!”
尤森冷冷看了他一眼,将他丢去衛生間,讓他洗漱好後,就直接打包帶到飛行器。
真澤坐在副駕駛上,還憋着氣,“幹嘛去。”
尤森臉上似乎帶着點微不可聞的倦意,像是一晚上沒睡好,聽着他不高興的語氣,依舊冷着一張臉,“丢你出去。”
“?”
到了目的地,尤森下飛行器後,真澤臊眉耷眼跟下去,發現是一個類似軍事基地模樣的高級場地,大門都顯得巍峨嚴肅。
“金水蝶傭兵團……”真澤已經差不多能無障礙閱讀這裡的文字了,翻譯好頂上牌匾的内容後,再一看尤森已經走進登記處了,趕緊跟了上去。
“你來這裡幹嘛,你不是沒有歸屬傭兵團的嗎?金蝶傭兵團……之前你懷疑過我是什麼火蝶傭兵□□來打你的,和這個傭兵團有關嗎?”真澤從不讓話落地,抓住一個話題能叨叨半天,直到得到一個确切答案為止,如果一直被忽視的話,他不會喪氣,反而會更有鬥勁,直把人煩得受不了為止。這個特點讓他的童年過得無比凄慘,每天都是在鐘玉婷的暴揍中渡過的,可惜直到他姐打不動他,這個“缺點”也沒能糾正過來。
不過上到高中後,他的話痨已經能自覺隐藏了,中二青春期更加在意形象,有段時間還沉迷于高冷人設,靠着那張臉,以及一張被偷拍傳上去的照片,這人設還真讓他得到了無數關注。
那會兒真澤還得意呢,興緻勃勃給鐘玉婷炫耀自己被一個星探發了名片,被剛好失戀的鐘玉婷揍一頓加告狀後就老實了。
不過從高中起,他仿佛就突然開竅了,知道要愛面子,并且深深覺得,有時候話少能比話多溝通更有效。
但是遇到尤森後,曾經的話痨屬性還是沒瞞住,現在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原因有三,一是因為尤森是真的高冷,他不說話,這隻蟲真能把他晾個幾天,真澤受不了;二則是,尤森都見過自己蓬頭垢面的野人形象了,那就不用費什麼心思搞個高冷蟲設了。
最後,他發現自己有時候說話能把尤森噎住,能讓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崩一下,看着還挺有成就感的。嘿嘿。
尤森被煩得不行,“閉嘴。”
“我不,你都要丢了我了,我憑什麼閉嘴。”
登記的警衛有點驚奇地看了他們兩眼,“奈特爾先生,安爾克已經在E級訓練場等你們了,我傳了接車,一分鐘後到。”
尤森點了點頭,朝裡走去。
真澤覺得有點不對勁,跟了上去,“等我們是什麼意思,有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