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沒有碳火,稍微有點濕冷,此刻許妖娆也分不清是心冷還是身冷,有點恐懼于池沅的算計,估計自己今日來風煙館質問雲途,也被他算了進去。
若說不離開此處,恐雲途他們都會受到牽連,若是盡快離開也不知路上會遭遇什麼,她身邊的人手不夠。
許妖娆揉了揉手,正色道:“我明天回羅摩,這邊的事就靠你們兩個了,扶桑那邊回信,就說讓他自己看着辦。”
雲途聽到她說要回羅摩,立馬變了臉色,急促道:“此番若是要回羅摩,豈不是中了他的計謀。”
“難不成他幫你解了禁锢?”
許妖娆搖了搖頭:“去那隻是跟我談了些條件,他根本也解不開我體内的禁锢。”
她将藥丸的事掩蓋了過去,如果服了這藥丸的後果讓他們知曉,肯定不會答應,畢竟後果有幾種概率,應效如何還是未可知的。
聽到這樣的結果,雲途神情很明顯的萎靡了下來,他像是懷有心事般,許妖娆眼觀着他,自然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她開口正準備問雲途時。
原蓁蓁端着幾色糕點走了進來,許妖娆目光轉移,兩人皆看向原蓁蓁,反倒把她看愣住了,原蓁蓁将糕點放在桌上,擡手摸了摸臉頰,疑惑道:“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許妖娆沒有說話,反而将目光看向了雲途,雲途臉色早已如常般,拿起桌上碟子裡擺放的糕點咬了口,朝着原蓁蓁笑了笑:“哪有什麼,這新制的糕點倒是不錯。”
驚波不瀾的就将前頭那頁揭過,順其自然的轉移了話題,倒是讓人覺得怪異得很,許妖娆暗暗隐下心中所想,靜靜的待着,看兩人互動。
原蓁蓁接過話茬:“這菊花餅當中摻雜的花是池公子派人送來的,我看着新鮮,就制成了糕點,你喜歡吃,我等會多做些。”
聽到池沅的名字,雲途臉色不自覺僵硬了一秒,原蓁蓁别開目光沒望見,許妖娆卻看得明明白白的。
原蓁蓁将那碟子糕點推了過去,示意許妖娆嘗嘗,她此時早已轉圜了目光,臉上帶笑拒道:“我最不喜歡吃糕了,甜膩膩的。”
原蓁蓁哼了一聲,傲嬌道:“那就都留給雲途吃,沒有你的份了。”
兩人聽到她這般稚氣的話語,皆笑了起來,這笑意中摻雜的真假,隻有自己能體會到。
帶着一些疑惑,四人從風煙館回到了暫住小院,避過了風雨,入了溫暖籠罩的内室,許妖娆靠坐在床沿邊,顯而易見的陷入了沉思,雲途的怪異,讓她隐約覺得他與池沅的糾葛不止援救那麼簡單。
江嗣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她,他猶豫着該不該将自己的察覺告知許妖娆,她揉了揉頭,沒有過多關注到江嗣的細微異常,隻拉着他的手,頭靠在人肩上。
江嗣順其自然的環住她,許妖娆歎了口氣,緩緩道:“自我被封了内力,感覺身邊麻煩事增添了不少。”
他根本就沒在意過盤桓在許妖娆身邊的友人,緊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有我,我願意做個劊子手幫你解決麻煩。”
江嗣的心裡眼裡一直都隻有她,他狹隘的心隻容得下許妖娆,其他無關人根本就不重要,除了過多吸引許妖娆目光的人,如果妄想從自己身邊奪走她,那就得讓他消失。
許妖娆輕笑了一聲,接着方才的話續道:“今天我在落幕山見了一個人,他給了我一枚藥,可以沖破禁锢,但很危險。”
“阿嗣,我不敢試,我竟然有點害怕了。”
“那就不要試了。”
江嗣極其從容回答道,他們兩靠的極其相近,他能輕而易舉的嗅到許妖娆身上的香氣,就像在那座小院内室中一樣,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蒼白的臉陡然染上了一層紅。
她此時哪知道江嗣在想些什麼,隻窩在人懷裡,反倒生出了困意,将人摟緊了些,今日接憧而至的事端,讓她感到疲乏,感覺像是掉入了旋渦般,身邊卻隻有這個岸口能讓她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