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與别墅之間幾乎類似聯排,中間隻隔一條兩人并排走的小路,别墅前的大路綠化還比較多,看亮起的燈光和陽台衣服,入住率和空置率基本參半。
不到十分鐘,他就看到了警戒線。
白逐趕緊驅散看熱鬧的鄰裡街坊,給方斯廷讓出一條道。
他跨過警戒線,印入眼簾的是别墅院子一片頹敗的景象。
燈光照耀的地方,别墅外觀不少地方已經脫皮發黴。
“頭兒,咱們遇上硬茬了。”唐深興奮道。
“邊看邊說。”
“這是一棟廢棄的别墅,很久沒人住了。我和潇潇到的時候,現場門窗緊鎖——隻有别墅主人有鑰匙,我們通過物業與業主取得聯系,業主本人都忘了還有這處房産,你來之前十分鐘才把鑰匙送過來。”
從院子外的角度往裡望,大門旁邊的落地窗内,黑暗與微弱的紅光交織,離地不遠處的紅光最亮。走近了才看清是兩盞電子蠟燭,放在椅子左右兩側,光芒将大半的客廳擺設照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以及一個背對着落地窗的人影。
那個人影坐在椅子上,看起來身形高大壯碩,根據露出的皮膚來看,膚色新鮮,沒有穿衣服,低垂着頭,碎發耷拉在臉頰兩側。
方斯廷讓人拿塊布将落地窗擋了,免得外面一堆看熱鬧的繼續東張西望,走到旁邊大門處,俯下身看向鑰匙孔。
唐深地給他照片,道:“檢查過了,完全沒有撬動過的痕迹。”
照片裡,門上鐵鏽完整,完全就是久無人開的樣子。
彭潇潇走了過來,戴着手套的手端着記錄闆,道:“剛才在别墅側面發現一樓衛生間的窗戶玻璃碎裂,兇手輕易就能将手伸進去打開,翻窗而入。”
唐深眼裡的興緻頓時淡了,“還以為是密室呢,沒想到不是啊。”
“就是一起普通的殺人案。”彭潇潇忍不住吐槽道,“你想奇難怪案想魔怔了,把簡單的案子複雜化。”
“進去看看。”
走進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粉塵和黴菌的味道,直沖腦門,令人作嘔。
地面上,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個黑色的物體,在昏暗的紅燈下呈現出斑駁的線條。
直到物證組緝查員将物品拿起來,小心裝進袋子裡,才看清那是一把厚背剪刀,約有一個成年男子一個半手掌長度。
剪刀有大有小,形狀各異,稀稀疏疏分布在整個客廳。
客廳正中央,一個人穿着褲衩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低垂在兩側,垂着腦袋,看不清人臉。
椅子兩側的瓷磚地上凝聚着兩灘黑血,流淌蔓延到好幾米遠,椅子邊幹涸的血迹中隐約可見十根發屍斑的手指。
死者的十根手指,被人齊根砍斷。
屍體的面前擺着一個棕黃色香爐,爐子上插着三根燃盡的香,香爐旁邊就是冒着紅光的電子蠟燭。
大門吹進一陣風,不遠處拉到兩側的落地白紗窗簾拂動。
死者身上和周圍地面處散落的黃紙随風飄起,又落下。
方斯廷讓人在玄關屋頂換上強光燈。
白光頓時驅散了詭異的紅光,整個破敗的客廳被照得恍若白日。
同時他們也看到,在遍布剪刀的地面上,有很多清晰完整的鞋印。
“注意這些鞋印,很有可能有兇手的。”唐深吩咐道。
方斯廷拿起一把剪刀來看,通過燈光照射,看不到一點指紋和印記,幹淨的很。
等緝查組拍照取證完畢,清理出一條通往屍體的路,天已經蒙蒙亮。
拂曉的夜總是顯得黑暗混沌,早秋的灰白霧氣在院子外彌漫翻湧,偶然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聲。
方斯廷幾人從門口走到客廳中央,拿起一張屍體上的“冥紙”看了下,原來是電影的海報宣傳,正面色調暗黃,背面純白,具體什麼電影還不得而知。
随着他的腳步移到死者正前方,直播間啊啊啊啊一片驚恐的亂叫。
臉上糊着血漿和以假亂真的刀傷,胸口往下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潑上雞血,比血池裡撈出來的人還恐怖三分。
“陸勁?”等看清了屍體的臉,衆人不由一愣?
【倒黴催的,怎麼又是陸總?】
【這公狗腰,這肌肉起伏的背,這大長腿,斯哈斯哈!】
【有生之年能看到陸總為我露腹肌,死而無憾了。】
【連胸都打馬賽克,有什麼是我這尊貴的榜一大姐看不得的?】
【這男人,竟該死地魁梧雄壯,是我熬夜到淩晨應得的福報。】
這時候,陸勁藥效過去,悠悠轉醒,四肢傳來僵硬發麻的感覺,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艹哔——尼瑪哔——哔——”
直播間一陣長達二十餘秒的消音。
【果然詐屍罵娘了。】
觀衆予以深切的同情。
節目組緊急處理,在攝像機沒拍到的時候偷偷在他的嘴上貼了塊透明膠。
陸勁:“???”
就這麼對待你們的金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