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眼前明明空蕩蕩的,但是手指上卻傳來冰冷潮濕的觸感,杜訣知道是女鬼在作怪。
一想到有個看不見的女鬼,正以某種不知道是什麼樣姿勢的姿勢,叼着自己的手指,她就感到一陣窒息,連忙後退幾步,想把手指解救出來。
結果不但沒解救出來,而且還能感覺指尖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伴随着刺痛。
杜訣:“!!!”
她剛剛居然天真地以為女鬼含她手指是為了給她止血,偶像劇裡都是這麼演的,然而女鬼是為了吸血。
杜訣連忙往回拽手指:“住嘴!我貧血,再吸就要死了”
觸感消失了。
疼痛感也沒了。
杜訣腳下有些飄忽,按理說指尖吸不走多少血的,她又沒有切到動脈,隻是一個小傷口而已,但她依舊有些站立不穩,跟被餓了三天似的。
杜訣扶着料理台,眼前卻影影錯錯地出現一個身影,像是信号不好,接觸不良時的黑白投影,忽閃忽閃的,時隐時現。
杜訣瞪大眼睛,大白天的,她看到女鬼了。
女鬼穿着一身像是浴袍一樣的白色長衫,黑色頭發散至腰際,正忐忑地看着她。
最重要的是,女鬼的嘴唇竟然上色了,不再是介于黑白之間的灰色,而是血紅色。
那一抹嫣紅在黑白色調的臉上特别顯眼。
喝了她的血,所以上色了?杜訣擡起手指看了一眼,傷口在左手食指第一節指節側面的指腹上,已經沒有出血了,但看起來有些恐怖。明明隻是一個小傷口,但因為剛剛被女鬼吮吸過,傷口泛白,沒有絲毫血色,顯得很吓人。
杜訣都懷疑女鬼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病毒吧,她這肉還有活性嗎?她手指不會要截肢吧?
一大堆駭人聽聞的新聞冒出來,杜訣臉色沉重,怪不得女鬼一臉不安地看着她呢。
好在過一會兒,傷口處重新湧出血絲,不再是之前死白死白的樣子,看起來正常多了。
杜訣松了一口氣。
而女鬼的身影就跟電量不足,無法續航似的,已經消失了。
杜訣翹着食指看着這一幕,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女鬼剛剛和她打照面了,而她完全沒有被吓到。
可能因為現在是白天?可能因為女鬼是斷斷續續出現的,沒那麼突兀?也可能是女鬼本身就不恐怖?
畢竟女鬼除了顔色不對、透着陰氣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吓人的地方,而且身材颀長,樣貌姣好,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人最大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她之前那麼害怕女鬼的出現,因為女鬼都是在烏漆抹黑的環境下突然出現的,神神秘秘的。
而剛剛她還沒看到鬼,就先感覺對方含住自己了,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并且手指上的疼痛吸引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
杜訣甚至覺得剛剛女鬼消失得太快,她都沒好好看清楚對方。
眼看傷口在血小闆的作用下,已經不再出血,也沒什麼異樣,杜訣用水沖了一下傷口,繼續切蔥煮面。
餓死了,她懷疑女鬼趁機吸走了她的精氣,畢竟按照半個月一次的進食規律,這兩天就是被吃時間。
用番茄和雞蛋簡單做了個澆頭,一碗香噴噴的面條就做成了。
杜訣大口大口吃面,突然聽到門鈴聲,她狐疑地起身去看了一眼貓眼,外面是個外賣員,但她今天沒點外賣,杜訣一下警惕起來,随即看到女鬼發來的消息。
“我給你買了藥。”
哦,那沒事了。
這半個月,她不但很少點外賣,而且還更新了點外賣的模式。
原本都是女鬼幫她挑好外賣,她再買,後來覺得幹嘛多走一道程序?浪費時間,不如女鬼直接替她買了,她到飯點有什麼吃什麼,所以女鬼也可以通過平闆下單。
杜訣打開門,從外賣員手裡接過藥,然後繼續吃面,等吃飽之後,才來處理傷口。
傷口不大,女鬼含的時候倒是挺疼的,就跟直接接觸了酒精一樣。杜訣塗了碘伏簡單消毒之後,貼了個創可貼就可以了。
女鬼似乎做了虧心事,沒再出來,而杜訣滿腦子都是女鬼居然還會吃她的血,而且吃了她的血後,嘴唇還能帶上血色。
怪不得形容人漂亮時,會用唇紅齒白,怪不得化妝品商家總營銷一隻好的口紅帶來好的氣色,剛剛的女鬼就很有氣色,連死氣都減少了不少。
那如果……如果女鬼喝的血足夠多,是不是能夠重新“染色”?不再是黑白色調?那也就不再吓人了。
腦海裡浮現出黑白色調的人漸漸染上了色彩的一幕,那得喝多少血啊?杜訣打了個哆嗦,打開相冊,點開女鬼的照片。
黑白照除了顯得邪門外,因為隻有黑白二色,還顯得格外甯靜
她突然好奇,女鬼生前長什麼樣?是不是就是染過色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