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早點放棄季禾，你會愛上我嗎？”

代容和祁駿在狹窄腐爛的空間裡對視，代容也想過，他會嗎？

“我和你的人生都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即使重來一次，季禾永遠是祁駿的第一選擇。

這算拒絕？還是同意？模糊的答案讓祁駿黯然，代容避開祁駿的目光：“去...去洗澡，我不想和野人在原始森林裡對話。”

祁駿拖着笨重的身體爬到了二樓的浴室。

代容懷孕後，對氣味更加敏感，房間裡難聞的垃圾味道讓他反複吐了幾次，他戴着口罩才把房間打掃幹淨。祁駿洗完澡擦身體，眼前一亮，房間内變得幹幹淨淨，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和新鮮的空氣在别墅内交織，雜亂的房間瞬間格外清爽。

“代容，我會去自首，”祁駿将代容抱在懷裡：“我承諾你的solo，我也會給你。這是我早就應該賠償給你的。”

代容心顫：“你還要一輩子為我弟弟忏悔，無論是在監獄服刑還是自由生活。”

“我會的。”

祁駿掰過代容的身體，湊近一些看着他的臉：“你臉色蠟黃，走路也很緩慢，你的腰傷複發了？”

代容模糊着回答：“醫生說我這腰傷要跟着我一輩子了，我慢慢習慣就好了。”

代容不想回答，岔開話題：“要過年了，家裡喜慶點吧。日子還是要過的。你爸媽也不願意看到你頹喪。”

祁駿冷笑：“他們早都各自組建家庭了，和我沒關系了。過去是季禾陪我，現在...”

“今年我陪你。”

祁駿直覺代容還在籌謀什麼，他擅長用溫柔包裝鋒利，所以他惴惴不安，代容的僞裝下是他還未曾窺見的匕首：“你不恨我嗎？為什麼還要可憐我。”

“因為我想看到面目可憎的你變成了一條落水狗，臉上的懊悔、失落、絕望該有多麼讓我開心，我怎麼能錯過這樣的美景？”

“這是最好的新年禮物。”

原來這才是代容。

代容是居家生活的類型。代容和祁駿一起去超市買過年的瓜果蔬菜和肉蛋奶，生活經驗豐富的代容很會買東西，為了一個拖把都要在生活用品區駐足十分鐘比較哪個更适合長期使用，一根黃瓜也要挑得精細.....祁駿向來買東西隻買貴的，不買合适的，代容一次一次阻止他買不實用的東西，在他看來，兩個人還真有點夫夫的樣子了。

兩人拿東西上車之際，趙松打了視頻，代容示意祁駿先上車。

“容哥，除夕快樂，新的一年要幸福快樂，賺大錢！”

“謝謝小松，替我向叔叔問好，謝謝他為我做的一切。”

趙松穿得一身紅，十分漂亮而喜氣：“我爸爸都明白，他誇你厲害呢，還說你怎麼不是他的兒子。哎，我失寵了。”

代容調侃：“那我下輩子做你的孩子好不好，這樣叔叔兒子也有了，孫子也有了。”

趙松撒嬌：“容哥，人家才18，才不要結婚生孩子呢。”

“害羞了。”代容調侃：“我什麼時候能看看小松的男朋友滕建啊？”

小松一口橙汁噴了出來：“容哥~什麼男朋友，滕建不是我的男朋友。”

“但是我看他很喜歡你。”

“沒有，沒有。我現在是事業為主，我才不要戀愛。”

“你看你，臉都紅了。”

趙松捂着臉：“容哥，我們就是朋友啦。”

“到目前為止。”

“嗯，”趙松笑：“他确實長得是我喜歡的類型。”

趙松岔開話題：“容哥，别說我了，你最近孕吐怎麼樣了？”

“我好多了，吐的次數少了。”

“你不告訴祁駿嗎？”“不用，我也沒打算告訴他。”“那你以後參加活動怎麼辦？兩個月之後可就顯懷了。”

“小松，我做了一個決定，我希望你支持我。”

趙松猜：“容哥，你要.....退團嗎？”

“嗯。”“容哥，你...算了，我支持你，你如果想好了，就去做。”“小松，你能力很強，跟着他們三個，我相信你會把他們帶火。”

“可我舍不得你。”

“小松，不在娛樂圈，但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除夕，除舊迎新，我祝容哥開啟新的人生，未來自由！”

“謝謝你，小松。”

祁駿和代容做了一桌子的年夜飯，因為标記的影響，屋内AO雲杉和臘梅信息素的纏繞，仿佛讓人置身白雪覆蓋下的喬木林，雪上傲然盛開的臘梅和聳立的杉樹纏繞，溫暖而輕緩的味道，祁駿恍惚，這是個平凡的除夕，他和代容是平凡的AO夫夫。

“你在看什麼？”“粉絲的賀卡。”

代容看到一封很特别的信，隻有一行字。

“追星是一場盛大的燃燒，我願意為你燃燒到毀滅盡頭。”

祁駿将代容圈在懷裡，頭抵在代容的肩膀上：“現在的小孩兒寫信都很非主流。”

代容沒有反抗：“不會啊，是學生吧。她們希望和我一樣努力。這些孩子啊，希望他們可以拼盡全力，考上大學，找到工作！”

“這是你的新年願望嗎？”

“不，我的願望是所有人平安、健康、幸福、快樂。”

代容回頭：“祁駿，我記得以前我們相處的時候，你以前很喜歡摸我的肚子。說很瘦但是有漂亮的線條。”

“怎麼了？”“摸摸吧。我們畢竟...有了标記，也算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了。”

祁駿照做，代容握着他的手放在他的小腹，祁駿好像感覺到了代容小腹有生命的律動。或許是标記給他帶來的後遺症，亦或是自己太想要孩子的奢望，自欺欺人罷了。

代容交疊自己的雙手覆在祁駿手背上，看向窗外：“馬上零點了，要開始放煙花了。”

祁駿上下左右地揉摁着代容漂亮的小腹，在代容耳邊輕聲道：“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做回自己。”

“祁駿，新年快樂。”“新年快樂，代容。”

祁駿先睡着了，均勻的呼吸聲在代容耳邊播放，像白噪音，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溫柔。

代容小聲說道：“這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後一次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