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幸福了,抱大腿。”
代容把包扔給趙松:“抱大腿之前,我們還要完成任務,去安排車吧。”
“好咧。”
趙松的眼神很好,他瞄到了代容包裡的信息素貼紙和寫着OMEGA X的标簽,趙松記得,這是他爸爸和國内外學者聯合研發的omega專用的注射口服兩用的抑制劑....一支就要小五百人民币。
趙松轉頭一想,代夏是omega,可能是為他準備的。
晚上的綜藝是一個知名主持人的訪談節目,開場前要進行表演,代容最後結束的鏡頭定格,他反手遮擋住臉,隻露出酷似季禾的眼睛和嘴巴,正巧ending動作兩人是背對背,這一幕被團粉扒下來,加了濾鏡和特效,貼圖成了“雙生”被各大微博bot轉載,這張圖也成為了兩人的CP超話頭像,粉絲一下激增到了三萬。
訪談節目要每個成員說說自己出道後的感受。表面上是偶像吐露自己的心聲,但翻過來調過去,都是那幾句,自己出道前有多辛苦,自己有多不容易成為團隊成員出道,自己沒想到會被很多粉絲喜歡,很感謝沒放棄的自己....
季禾作為隊長,這些套話自然爛熟于心,加上他高超的演技,和恰到好處的淚滴,讓不知情的觀衆更憐愛實力不出衆的他。
話筒從季禾遞給其他成員,話術實在乏善可陳,主持人也有些煩躁,話筒遞給代容,他表面上笑嘻嘻,其實早就不對這群大腦沒文化的偶像抱什麼期望。
“成員們已經把出道的苦都說完了,我如果再說,好像我們提前穿好口供似的,實在沒意思。”代容向來以臭臉和耿直出現在公衆前,這一次也不例外。
其他四個成員先是震驚,深呼吸,盡量保持微笑。
代容食指抵着額頭:“我唯一的感受就是我能紅,我相信我能紅,我必會紅。”
主持人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他刁難道:“那你現在紅了嗎?”
“半紅。”
觀衆笑出聲,季禾不耐煩地轉繞食指戒指,其他成員的表情也很微妙。
實時彈幕裡有粉絲陰陽道:“媽惹,好精彩的‘young’學。一幀可以寫一部77集的電視劇了。”
“季禾是不是要氣暈了。”
“季禾還在做體面人ing.”
“我真服了,代容的mean味兒沖出屏幕了。感覺像個男omega。”
“啊啊啊啊....太精彩了,新出道的男團就有這麼精彩的大戲...”
“其他成員好像在說,‘救救我’‘我是誰’‘我在哪兒’。”
“代容,女王行為。”
“樓上的怎麼還泥塑上了。不過,代容确實很好泥塑。”
“打起來,打起來。”
“現在氣氛好尴尬,主持人第一次被偶像噎住了。”
“我真不行了,又尴尬又想看下去...”
主持人第一次遇到刺頭兒,他繼續發問:“你現在半紅了之後,回想出道前經受的辛苦,腰傷、焦慮、舞蹈、歌詞,和普通民衆的苦相比,哪個更苦?”
“您覺得,坐在演播室裡的您和奔赴前線的戰地記者,哪個更苦?”
代容眼神鋒利,與主持人相對,絲毫不落下風:“苦不是比出來的,為什麼一定要比苦呢?大家都苦,不是嗎?主持人聽到我們五個說着您不感興趣的答案,很辛苦吧?我們五個要拿出五套不同的說辭也很辛苦吧?現在舉燈打光拍攝的攝影師也很辛苦,大家都苦,難道别人的苦是我們自我安慰的療愈劑嗎?”
剛出道一個月的偶像公然嗆老牌節目的主持人,讓全場氣氛凝結,導播想要叫停,但是主持人示意不用,他想繼續聊下去。
但季禾以為主持人生了氣,不耐煩地轉繞食指的戒指,手肘碰了碰代容,但代容絲毫不害怕。
主持人覺得這不像一個高中辍學的偶像腦袋裡能有的東西,也不是提前準備好的說辭。隻能說代容本身的修養就比其他四個人強。
真實、自我、冷傲....這一切很合理,但在偶像工業裡,代容是沒有職業道德的異類。
“厲害厲害,一個omega居然有這麼大的氣場。”談非羽嘴裡叼着雞胸肉,坐在沈判旁邊,沈判歪頭:“我也是omega。”
“阿判,你别誤會。你和代容雖然都是omega,但是代容不是神,他能做的反抗也隻有這些了,作為一個人類omega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你的意思是我和代容很像。”沈判看向長方形盒子裡投射的代容的模樣,他和他有一樣的性别,差不多的性格,隻是代容有着人類底線的情感,沈判是站在食物鍊頂端的殺戮天使。
沈判撫摸自己的發尾,自言自語:“确實,我在代容身上看到了人類難得的好品質。”
談非羽盯着絕世的美人,沈判越來越有人味兒了。沈判看向口水快掉下來的談非羽,他将雞胸肉施法騰空,直接飛到了談非羽的嘴邊,堵住了他的嘴,他在沙發上破天荒地露出天真的笑。
這一幕讓談非羽不由得心動。
回過神的沈判,發現了不對勁。今晚季禾最少轉繞兩次戒指。他的動作透過電視屏幕映照在沈判的瞳孔,這人的動作和那天的男人一模一樣。
沈判立刻翻出粉白瞳孔,掃射季禾。
“果然,他就是侵犯代夏的人魔。”
“誰?”談非羽的雞胸肉掉在地上:“季禾?他是人魔?”
“沒錯,他的動作和我殺的人魔死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可是那人不是被蓮花箭穿心了?”“如果純血惡魔在,他就有可能借助白骨複活。”
談非羽詢問:“複活的人魔會不會有什麼标記?”
“當然,被蓮花箭穿心再複活的人魔,胸口後背會在複活的七天後綻放一朵蓮花。”
主持人攔住要離開的代容:“代容,你講得很不錯。”
“您不要生氣,我這人出道前沒讀過書,說話難聽,您可别對我們團有什麼偏見。”
“相反,我很欣賞你。你是個很有文化和思想,有自己精神世界和信仰的人。”主持人佩服道:“我很少會看到你這樣鮮活的偶像,不是大衆口中的商品和花瓶,而是充滿着人類瑕疵的生命,很難得。”
“謝謝您,但您可能是看錯人了,很多人都覺得季禾才是完美的偶像。”
主持人搖頭:“我不欣賞模式化的偶像。”他上下打量代容:“在節目開拍前,很多人都說你們很像,确實有八分像,不仔細看,确實很難分辨。可剛才的一番話讓我明白你和季禾的區别。”
“你不是他。”
主持人的話猶如天外來音,狠狠砸在代容心上。
“加個好友吧。”主持人遞上微信名片:“我老朋友是友台的女alpha負責人和導演,最近在舉辦唱歌綜藝節目,找合适的歌手上他的節目,我覺得你很合适,我把你推給他。”
代容通過了微信申請:“謝謝。”
節目下班後,其他的團粉早都走了,隻剩下上次的五個唯粉在等他。代容想他的100萬粉絲來得真可笑,明明備受關注,卻仍然隻有五個珍愛自己的粉絲。
祁駿給他灌了多少水啊?代容想,祁駿這是要害死自己。
但水不水的,他不在乎,反正他現在是半紅,不介意。他有五個就足夠,五個就是全部,他已經很幸福了。他給她們簽名,每一次都是寫她們的名字,祝他們平安、健康、幸福、快樂。
他說他不是在重複一樣的話術,他是真心地在為粉絲祈福。
八月底九月初,淩晨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代容給她們一人發了一個暖寶寶,幫她們報銷打車費,還囑咐她們,太晚的節目不要來了,很不安全。
“不行,代容,我要讓你知道你是配得上粉絲的愛的。我們一直支持你。”
代容想五個陌生人憑借偶像造夢的節目産生了聯結,好像靠着粉絲與偶像這一對關系,将彼此變成了家人和朋友。她們與自己無親無故,卻願意奔赴幾十、幾百公裡來參加自己的綜藝節目,他何德何能配得上這麼純粹的喜歡。
“謝謝,早點回去吃飯。”
趙松給代容披上衣服:“容哥,你是個很溫暖的人。”
“怎麼了?突然這麼說。”
“你和季禾不一樣,”趙松給代容搓手,他明白一般來說alpha和omega不能有這麼緊密的肢體接觸,但是基于代容選秀期間落下的腰上,他也顧不上這些繁文缛節,第一性别都是男,有什麼可怕的。他解釋道:“你很真實,我喜歡這樣的你,你表面上很兇,其實你很柔軟,對誰都好。”
“小松...”“容哥,你可能不相信,我當時要來做你的經紀人,是因為我看到了你在選秀節目上的擺臉色和疏離感,當時很多人都說你成績高,冷暴力别人,可我心裡清楚,你是不屑人際交往,我覺得這樣的人太酷了,我一定要和他成為朋友。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對你有偏見,你是個有大愛的人。”
代容其實也想說,趙松的出現是他貧瘠生活的一縷光。趙松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另一個弟弟、家人。
“好了,别肉麻了,為了蹭飯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容哥~”“不鬧你了,今晚哥請客,說吧,你想吃什麼。”
趙松轉轉眼珠:“我想吃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