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白瑞受驚出聲,那隻肌膚冷白的大手還捂住了白瑞的臉。
白瑞的臉生的窄小,那隻大手蒼白且骨節勻稱,攏罩住白瑞鼻尖以下,襯得白瑞慘白的臉頰更小了。
手掌很大,滴答滴答綴着水珠。
一隻手就可以捂住白瑞的大半張臉,捏着白皙的臉頰像是捏着面團,蒼白的手指微微用力收攏,捏的白瑞就已經很痛……
白瑞眉心蹙起,眼眶發紅,向前頂起身,用肩膀去撞身後人的胸膛,在那個高大身軀的懷抱裡掙紮着想站起來,但是徒勞。
雖然沒有正面照面,但明顯感覺得到,體型差很明顯。
“你是……什麼人?”
白瑞的掙紮,在那高大結實的懷抱裡,弱小的幾乎不值一提。
他臉不能動,隻能下意識轉動眼珠,視線所及是眼前掠過一縷銀發,帶着淡淡的沐浴的清香,由于視角原因看不太清楚,隻能影影綽綽看見那人高大身影在水面上的投影。
水面上波紋亂的要命,也攪動了投影,顯得更帶了幾分詭谲。
“噓——”
身後的男人說話了,聲音低沉,覆在他耳畔,帶着幾分狎昵:“别亂動,不怕被發現嗎?”
“……”
那聲音低沉有磁性,語調有調笑的氣音,卻讓人覺得薄情寡性,像個玩弄獵物的劊子手。
白瑞漸漸停止掙紮,胸口的起伏依舊劇烈。
他的嘴巴還是被捂着,眼睜睜看着一群群的護衛跑過去,沒有留意到煙霧袅袅的水潭裡的他們。
“……”
這場混亂持續的時間不長,周圍又安靜了。
腳步遠去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裡格外清晰。
白瑞白皙的臉頰上已經有了點被捏紅的淺印,天然水紅色的唇,已經被大手捏的嘟了起來,唇輕挨着大手冷白色的虎口肌膚。
隻能忍着一口咬上去的沖動,開口詢問:“可以放開我了吧?”
“……”
過了好一會,那有力的大手才漸漸放松了力道。手指腹輕輕刮擦過白瑞的唇,放開了鉗制。
白瑞幾乎從那人的懷抱裡掉出來,耳根紅着,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好像是被輕薄了,但又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好像頸後的腺體突然跳了跳。
還……挺舒服的。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身後的男人漂浮在水裡的銀白色長發變成了和他一樣的黑色,眼前的兩指寬的蕾絲像是燃燒的火燼,帶着紅色的火光閃爍,瞬間燒幹淨了一般,露出了一雙狹長深邃的眉眼。
而白瑞轉過身,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颀長結實的體魄。
高大的男人,哪怕坐在水裡,依舊看得出肩膀寬闊,健美修長。
臉頰線條利落冷峻,五官深刻英挺,高鼻薄唇,薄唇單邊勾了勾,冷白色肌膚的臉上還挂着水珠。
那一雙深邃的眸子裡似乎有種探究和觀察,說直白點不像是看人的,像是觀察什麼小動物,目光深深、看得仔細,讓人有種被目光摁在那裡的壓迫感。
“……”
也是這個時候,白瑞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的姿勢實在是有點過分。
男人在水裡坐着,發絲很長漂浮在冰霜氣息的冰泉裡,而自己大概是因為冷,或者是因為一瞬間的求生意志,他雙手扯着男人的長發還轉了個身,那長發就和沁潤了水的綢緞一般,緾在了他的手腕上。
之前沒反應過來,這會反應過來了,自己是坐在人家大腿上的,轉個身的功夫,姿勢更加無法描述。
“你……”白瑞輕輕吞了吞口水:“你是誰?”
那個人的視線,似乎在白瑞白皙的脖頸上遊離過去,在吞咽的滾動喉結上輕輕停留了一下。
“我嗎?”
那人雙手從水裡擡起來,這個時候,才能看清一左一右拉扯的兩條鐵鍊。
“我是一個被邪惡的巫皇綁架在冰潭裡的可憐人,英勇的殿下,您能不能也帶我逃出去?”
“……”
白瑞想問,你為什麼叫我殿下,但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他三天前過來的時候,婚車陣勢浩大,說是特别安排的,這麼高調誰會不知道呢?
說穿了那麼浩大的花車遊街,和變相的淩辱也沒有什麼區别,而且那個時候,他甚至看見了道路兩側夾道歡迎的隊伍裡,不光有人頭,還有牛頭羊頭豬頭之類,以及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人……
白瑞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庭院,又垂下眼眸,“我幫不了你。”
因為眼下的變故,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得出去。
白瑞頸後,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随着夜風飄散。
很好聞,若有似無的。
那個高大的男人,唇角勾了勾:“我有辦法讓殿下逃出去。”
“條件是——殿下帶上我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