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的講座差點給他聽睡着了,出來的時候已臨近六點。
房子的事情前兩天就已經找好了,今天正是遲晝煜搬宿舍的時間。
搬離宿舍的申請今天才下來,現在這個時間應該還在宿舍收拾東西。
他拿出手機正想給遲晝煜發消息,還沒解屏,對面便發來消息。
【辣片:東西我已經搬完了,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薯片:!!!怎麼這麼快?】
【薯片:我在東校區,E3大教堂外。】
【辣片:東西不多,而已離的很近。我現在過去。】
沒一會,遲晝煜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江夜闌白他一眼,越開他徑直往前走。
遲晝煜追上他,拽住他的衣角,“對不起,我錯了。應該提前跟你說的。”
“早些時候明明已經說好我幫你一起搬,你一聲不響地搬完了,來個先斬後奏,”說出口他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他并沒有生遲晝煜的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今天先斬後奏,要是明天斬了不奏呢?
從開學到現在,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他搬出去了,以後見面的時間隻會更少。
自從他知道遲常行來了之後,遲晝煜便經常以各種原因減少和他待在一起。
小時候遲常行能把他帶走,現在呢?
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重語氣和遲晝煜說話。
兩人皆是愣住一會,很快不約而同地說出“對不起”三字。
“這事就先過去了,”他把拽着他衣角的手揣進口袋裡,緊緊抓着,“你來找我,是想請我去你新家看看。”
遲晝煜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想讓你過去看看。那不是我家。”
成瑞找的房子确确實實很好,離學校近,下樓走三四分鐘就是公交站,裝修采光什麼的更是沒的說。
房子不大,許多家具還不齊全。
江夜闌坐了一會,“我們去買鍋碗瓢盆,我做飯怎麼樣?”
“好啊。”
兩人大包小包從超市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路過樓下停車場的時候,一陣細微的嚎叫聲打斷了兩人說話。
路燈的光亮照不到這裡,他們循着聲音找了一會,才在一輛小車的輪子旁邊發現一隻黑黢黢的小狗。
小狗渾身是泥,還有一些别的污漬擋住了它原本的顔色。
江夜闌拿出袋子裡新買的毛巾把小狗包起來,“它眼睛好像也被黏住了,送去醫院看看吧。”
“好。”
他們把東西放在保安室,打了個車去寵物醫院。
小狗的毛發幾乎都被醫生剃光了,蜷縮在保溫箱裡,眼睛閉上又睜開,看得出來,它很困,但不敢睡。
醫生說小狗還不足月,建議先留在醫院養一段時間。
家裡沒有給小狗吃的東西,他們對怎麼養這麼小的狗更是一竅不通,聽醫生的肯定他們瞎嚯嚯要好,留下電話後,兩人才打車回去。
這一來一回的坐車,江夜闌隻覺頭重腳輕,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他抱着遲晝煜的胳膊走了一會,覺得這樣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便把手伸進了遲周一煜的口袋裡。
剛一摸進去,兩人都愣住了。
他摸到一個小盒子。
他覺得心髒似乎跳到了嗓子眼,震得大腦一下子就清醒了。
裝不知道還是直接開口問?
一隻手伸進來跟他食指緊扣,“我想的很清楚,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希望你也是。”
遲晝煜的手一到冬天就特别涼,現在卻意外的燙,似要把他手心燙穿一般。
江夜闌怕冷更怕熱,但現在,他想的很清楚,緊握着的這隻手,無論冷熱,他都舍不得放開。
遲晝煜一隻膝蓋還沒碰到地面就被江夜闌拽了起來,他強裝鎮靜,聲音卻是止不住發顫,“我希望我們的婚姻是平等的,我愛你不比你少,包容、遷就、關心都是相互的,要麼我們都跪,要麼都不跪。”
遲晝煜拿着戒指盒的手顫得厲害,他把盒子打開,裡面赫然躺着兩枚一模一樣的男士戒指。
“我發誓,戒指裡除了我的愛再沒有别的,我不希望它成為束縛你的工具。”
“我都願意。”
甘之如饴。
小小的一枚戒指,遲晝煜戴了整整七次才戴上去。
時間不早了,若是自己做飯的話,江夜闌回去宿舍指定關門了。
最終,兩人還是在外面的吃的飯。
學校裡晚上的風很大,臨近十點,寒風更是刺骨。
兩隻手緊緊牽在一起,兩枚戒指也緊緊挨在一起。
江夜闌仰頭看了一眼宿舍,“我到了,你早點回去吧。”這麼說着,他從兜裡拿出一片暖寶寶撕開,伸進遲晝煜的衣服裡貼在他的後背上。
遲晝煜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能跟我一起回去嗎?”
面前的人怔住,他有些慌張得改口,“你上樓去吧,要關門了。我,我也回去了。”
他剛轉過身,背上倏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