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晝煜,芋芋。”見家裡有人,楊琅邁步進來,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嚴肅道:“明天我送你們去學校,”他笑出聲,“驚不驚喜?”
“小舅,我們已經訂好高鐵票了。”
江夜闌點點頭,“這一來一回的,不僅路費油費貴,您也會很累。”
楊琅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那行吧,明早我送你們去高鐵站。”他不容置喙地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到學校的時候,天色已伸手不見五指。
遲晝煜一推開宿舍門,“一隻猴”便從他身邊擦過,挂在後面的江夜闌身上,“想死我了。”
站在門口的人回頭,把“猴”從江夜闌身上摘下來,“他暈車,别鬧他。”
從高鐵站到學校,還得打車。
“啊!我丢,不好意思,搞忘記了。”白然道完歉,趕緊接過行李箱。
這一路都有遲晝煜照顧他,不用擔心坐過站什麼的,完全睡着後,暈車程度自是不會太嚴重。
他們收拾好東西,安薦正好從外面回來,順道給他們帶了飯。
江夜闌還有些耳鳴,也吃不下什麼東西,随便往嘴裡塞了幾口飯,把剩下的丢給遲晝煜,洗漱後便上了床。
睡不着,但他想躺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連江夜闌的剩飯你都能幫他解決,你們整個寒假都待在一起,都幹了些什麼呀?”白然忍不住八卦問。
“你指什麼?”
安薦也是急性子上來,“啧”了一聲,“都學會賣關子了。都指‘你們’了,肯定是你們一起幹的事呗。”
“哦,”遲晝煜拖長尾音,“該幹的都幹了。”
“咳咳……咳咳咳,”江夜闌被他的話嗆到,什麼叫“該幹的都幹了”?明明隻是睡在一起,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麼的,幹嘛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見床上的反應這麼大,遲晝煜決定還是當人比較好,“種菜啊,做飯啊,炸狗盆啊都幹了。”他看向一臉吃瓜樣的兩人,“還想問什麼?”
白然絞着手指,“比如說,你們有沒有……”
“咳咳,”江夜闌出聲打斷他繼續說下去,探出頭,“可以給我倒杯水嗎?”
遲晝煜起身去他桌上拿水遞給他。
“噓,”江夜闌及小聲道:“閉嘴。”
安薦拍了拍白然的肩膀坐回自己的位置,“瞧他們眉來眼去那樣,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這種事情不用問。”
“屁的經驗,你不是母胎solo至今嗎,還裝上身經百戰了。”
安薦白他一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他趴在椅子的靠背上,“哎,你不是見不得AA念,AB念嗎,現在怎麼開始八卦了?”
提到這個,白然就有些難堪了,低聲道:“也不是見不得。高二那會兒和外校的人談了大半年,結果他丫的,那人是個Alpha裝O騙我。”他怔了怔,“也不是騙吧,都是我眼瞎把他認成O了。”
“哈哈哈哈,A跟O都能認錯,你也是厲害了,”安薦笑的肚子疼,一旁看戲的兩人也忍不住臉上挂笑。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他丫的還是個初中生,比我矮了一大截,”他比劃着自己脖子,“整整矮一個頭,信息素還是甜滋滋的味道,”他臉紅的厲害,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别的。
這個學期的課比上個學期多,一周上五天課,四天都有早八。
上完下午的課後,江夜闌便和白然一起去美術社。
進社團不僅僅是為了加學分,最重要的就是想練一下畫畫技術。
道路橋梁設計需要一定的美術基礎,他們專業并沒有單獨開設這門課,隻能靠自己練。
安薦因為社團時間沖突,把美術社給退了。
兩人爬到四樓,本想照舊坐到角落的位置。可惜這次來晚了,隻能坐前排。
社長是個A級Alpha,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銀框眼鏡,比他們大兩屆,美術專業,名叫陸文豐。
上個學期的社團聚會他沒有去,但安薦和白然都一緻管他叫斯文敗類的人渣。
出了這個社團,他們不會跟陸文豐有多餘的交集,人品好壞跟他們沒關系。
陸文豐在講台桌上放了兩個幾何模型,“不知道你們寒假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練習,本學期第一次社團課,我們就先簡單畫兩個模型。”
衣兜裡的手機振動了兩下,是遲晝煜發來的消息。
【辣片:看外面。】
他擡頭,果真看到遲晝煜就站在門外。
早些時候,祈随叫他們今晚出去吃飯,他沒想到遲晝煜竟然會來這等他。
社團所在的教學樓都是些大教室,外面有公共座椅。要不然,他真覺得遲晝煜會一直站下去。
江夜闌剛畫完一個三棱錐,一隻手突然從他背後伸過來握住他那筆的手。
他本能地抽回手,緊盯着一張含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