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起碼不用再折騰一番了。
隻要從今天到下個月的十二日之間,準備好特制的藥,确定不會産生副作用,白虞就不再需要他了。
秦鼎竺從一開始就确定不會和白虞做基因匹配,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發生标記等行為,匹配度的高與低都毫無意義。
白虞攥着他的手靠在唇邊,安心側躺着,氣息溫熱,眨着眼看起來很乖。
趁着秦鼎竺沒有防備,白虞迅速湊過去親了他手背。柔軟的唇瓣落在傷口邊緣,秦鼎竺呼吸重重停頓,想抽出來已經被白虞先一步阻攔,整張臉都壓在他手上,嘴角還得逞地翹起來。
明目張膽地耍賴。
秦鼎竺隐忍下去,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越發清晰。
反正已經到醫院了,确實應該給他檢查一下腦子。
白虞枕着他的手逐漸睡去,睫毛低垂,睡得很安穩,秦鼎竺為了不驚動他,一直等到他自己翻了下身,才把已經麻了的手收回來。
白虞自然睡醒後,阿姨帶了些飯過來,喂着他吃完,常惠和其他人先離開了。
秦鼎竺見白虞狀态好許多後,立刻帶人去了腦科,白虞身上還披着他的西服。
一項項内容檢查完,坐到診室裡,醫生仔細看報告單琢磨着說,“病理上看不出問題。”
半晌後,他望向懶懶坐在椅子上的白虞,神情微妙地問,“你覺得自己是皇帝?”
白虞毫不作假地點頭,“我本是大晟四皇子,十四歲父皇駕崩後登基,已三年有餘。”
編得還有頭有尾。
“那你今年是十七歲?”
白虞點點頭。
醫生看了眼旁邊站着的秦鼎竺,歎了口氣,“等下再去神經科看看。”
白虞身份證上明确寫已經二十歲,他不光虛構了個身份,還把自己年紀都忘了。
“你知道你叫白虞嗎?”
“自然。”
天子威名,豈能有假。
“你的父母親人,還有朋友,以前上學讀書的經曆,記得嗎?”
白虞自若張口,眼睛一眨又忽然沉默。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是,他不是十七歲的皇帝白虞,而是一個原本就生活在這裡,已經二十歲的白虞。
他安靜下來,難得的開始思考。
在大晟時他也耳聞過,民間相傳有人大病一場後會突然改變習性,言行與之前全然不一緻,像是變了另一個人。
他們都說是得了瘋病,或是被孤魂野鬼上了身,但竺郎告訴過他,是那具軀體進入了另一個靈魂,将原來的取代了。
玄道稱之為奪舍法。
有沒有可能,他也奪舍了,奪的是那位被親娘責怪,被同輩欺辱的白虞的舍。
想到這裡,白虞身上發涼。
在大晟若有人如此,會被當成妖魔關起來,還會施加火刑将體内異魂逼出燒死,甚至直接将身體封鎖入法器,一并處死。
他瞳孔震顫,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如果他真的換了一個身體,被其他人發現,是否也會将他魂魄驅逐,被烈火灼燒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