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邀請函。”
關默将一張酒紅色磨砂質感的信封遞了過去,信封上面還帶着暗紅色歐式花紋的火漆。在信封右下角,和四年前一樣,有幾個手寫的連筆字。
不過這次不是給崔氏集團董事長。
面前的工作人員雙手接過,查驗了一下後,遞回關默手裡。
“小姐,這是您的競拍号牌,您拿好,裡面請。”
“好的。謝謝。”
關默接過競拍号牌,進入内場。
邀請函是給另一個集團董事長的,關默和他做了一個交易,他借自己用一下邀請函,她給他一部分股份。
拍賣會還是在老地方,四年過去,那棟歐式建築更加陰森了。
越過走廊,四年前的回憶慢慢湧上心頭,那時的心境依舊可以清楚體會。似乎與現在沒什麼不同,但又似乎完全變了個樣子。
手上的号碼牌數字為53,抵達拍賣會場,也就是那個類似劇院的展廳時,關默坐在較為倒數後幾排的位置。
來賓全部入座,拍賣開始。
燈光全滅,一束光打到台上,形成了一個圓圈。
四年前,主持拍賣的是一個女人。現在,是段溫。
段溫在燈光的照耀下,來到了台子正中間。他身着黑色西裝,衣物緊緊貼着他的身體,突出了他緊緻的身材。
他瘦了。
距離甚遠,關默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模糊地去描繪。
心跳随着段溫的步伐,有力的跳動。關默拿着拍賣号碼牌的手不禁增加了力度,當她回神時,握住的部分竟已經有了褶皺。
理智克制着她想要沖過去的欲望,她隻能遠遠地看着他。
“下面,我将為大家介紹第一件展品。”
段溫緩緩開口,視線看向的,不是工作人員推上來的物件。
而是關默。
昏暗的環境,他們視線就這樣默契地交彙。
段溫當然知道關默來了這裡。畢竟關默的耳朵上,還帶着那個微型監控。
關默無比确定,他看向的是她。
她的嘴角,下意識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拍賣過程中,關默沒有舉過牌子。她沒有被邀請,貿然舉牌會引起注意。雖然那個人可能早就已經知道她來這裡了。
台上的段溫,并不擅長介紹展品,他對那些展品一點也不熟悉,又或者,是關默的存在,讓他一時大腦混亂、空白,失去了對展品的理解。
段溫比她還要激動。
但是他每一次看向她時,又是那樣的不堅定。
最後一件展品被推了上來。這次不是活生生的人。
當最後一件展品被拍下,這場拍賣,也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來賓紛紛離場,關默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透過模糊的人影間隙,關默直直看着台上同樣沒有離場的段溫。
漸漸,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潮濕的陰涼感填補了此處的空缺,空蕩蕩的場地大到不足以容納兩顆喧嚣的心髒,無數紅色座位隔在他們之間,猶如他們錯過的歲月一般,讓人心生厭煩。
關默歎了口氣,向段溫走去。落在階梯上的聲音規律清冷。
段溫應該離開的,可是他卻一步也走不動。他太久沒有親眼見到眼前這個人了,久到思念已經深入骨髓,代替他的大腦替他做出反應。
關默上台,離他越來越近。她慢慢挽起段溫的袖子
那白暫的手臂上,又多了許多道傷疤。
關默動作一頓,愧疚與心疼湧上心頭。這幾個月,段溫是怎樣度過的,她完全不敢去想象。一但涉及到讓她難忍的細節,她就會被自己的無能沖刷全身。
關默當然會怪自己。
但萬事總歸是無奈的。
就在他們各懷心事時,一個身影緩緩從後台出現,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步伐比上次見,要笨重許多。他停在了幾米遠處:“關總,我記得我今天并沒有邀請您吧。”
“您的父親,近來可好?”
是段溫的父親,段烨。
“……”
關默無言。她放下了段溫的袖子,面向那個人,平淡開口:“我已經報警了,很快你就會被逮捕。”
這幾個月,她一直在托人搜集證據。她廣泛社交,建立了自己的人脈網,這些事情做起來倒是簡單不少。
他将手塞進口袋,透過他面具上的縫隙,可以看到那讓人作嘔的笑容:“我被抓倒是無所謂,剛好年紀也大了,活不了多久。不過你今天可不能像四年前那樣,輕松帶走段溫了。”他說掏出一把槍。
關默輕笑。她看向段溫。
下一秒,她拽過段溫的衣領。段溫随着關默的動作低下了頭,關默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段溫怔住。
這是一個淺嘗辄止的吻,淡到段溫剛剛環住關默,她就立刻抽離。
關默像上次一樣,帶了槍。并且,槍已經提前上過膛。現在那把槍,在他的手上。
段烨并未發現,他正在給自己手中的槍上膛,表情恥笑着,滿臉勢在必得。
而段溫,就趁着這個間隙,開了槍。
--
“沒想到,你竟然是崔氏集團的繼承人。”
關默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樣回應劉直。
現在是勝繁獎的頒獎典禮,關默也被邀請出席。她坐在第一排,旁邊就是劉直。
距離她将段溫帶回來,已經快兩年了。段溫的槍法出乎意料的準,他射中了段烨的手臂,使其槍脫手。段烨的所有違法行為,都有證據佐證,他現在在監獄。
前段時間,《順流》已經播完,并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導演,男女主演,男女配角,都因此獲得了提名,全員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