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烜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那個夢就和當時的夢魇一樣,又不一樣。
夢魇裡的世界是滿身是血的摯友,那個樣子令時烜畏懼,恐慌。而這個夢給時烜的感覺不一樣。
時鏡輕輕走到他的床榻前,掀開紗帳,蛇眸看着時烜,讓時烜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時烜一開始還想要逃離,直到時鏡在他脖頸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
所有的哨音都有回應,就在那一刻。
這個夢境就像夢魇一樣讓時烜不願意醒來,這一次是不想醒來,他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星辰剛剛悄然升起,就對上了餘興未盡的晚霞,晚霞把光芒還沒有完全展露的星辰包裹,吞噬,直到最後一抹紅色完全消散,隻留下夜幕上白色的斑斑點點。
這是奇妙的一夜,令人沉醉,着迷。少年眼前就好像有一個披着蓋頭盛裝打扮的新娘,他想要揭開蓋頭看看眼前人的美麗,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向往與好奇。
這種對長大的依戀是蝕骨的,就好比眼前,一條吐着信子的大蛇正在無條件全方面地占有這朵唯一開在深淵裡花兒。
直到星辰被夜暮蹂躏了幾次,枝頭的花兒已經泣露低腰,時烜眼前一片光亮,把他從那如癡如醉鏡花水月般的夢境拉回了現實。
時烜喘了幾口粗氣,從被窩裡探出一個頭來,聽着外面做飯的聲音,他知道那是時鏡,但是很慢不把外面的時鏡和夢裡面的時鏡聯想到一起。
想到這裡,時烜原本的睡意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他剛想起身,就覺得身下濕漉漉的……
枝頭的晨鳥“啾啾”叫了兩聲,時烜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鏡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醒這麼早?你可以再睡會兒……”
“時鏡哥哥……那個……我……”時烜一時間無法組織自己的語言,他感覺自己快丢臉丢到北海了。
時鏡在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後還是淡定地為時烜換了衣服,時烜也因為夢裡的事實在是太過于羞恥而沒有全盤拖出。
這邊的時鏡正洗着脫下來的衣服,那邊時烜已經鑽進了被子裡面,時烜把自己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隻眼睛,盯着時鏡。
“沒關系的,這是……正常的現象。”時鏡被盯得有點難為情。
“那……你也有過嗎?”
“……”時鏡不知道怎麼回答時烜這句話,有沒有過呢?他說不清楚,而且,回答這個問題有點要魔尊的命诶!
時烜見時鏡兩三秒都沒有回應,把頭轉了過去面向牆壁。
時鏡不知道時烜在想什麼,時烜也不希望時鏡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時烜做了那樣的夢,一時半會兒心靈受到的震撼挺大的。
蘇魅經常拉着時烜看一些不正規的小人書,時鏡發現後會把蘇魅打一頓,說她教壞小孩子。可是現在的時烜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時鏡不會現在也把他當那種剛斷奶的小孩子吧?
他不允許時鏡有這樣的認知,他要讓時鏡知道時烜對魔尊的真正心意是什麼樣的,不能讓事情繼續錯下去,不能讓真正愛魔尊的人被埋沒下去,祁錦辰永遠是時鏡觸碰不到的存在,而時烜和時鏡朝夕相處了百十載。
就算是時鏡拒絕了時烜,時烜也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霸王硬上弓,憑什麼允許其他的小人物對魔尊抱有那種幻想,不允許時烜有?
時烜正下定了決心要叫住時鏡,一轉頭卻發現時鏡已經離開了,門外的晾衣杆上還挂着剛剛洗好的衣服和床單。
等時鏡回來,時烜就要把這件事告訴時鏡。
時烜就這樣坐在床頭看着窗外的桃花源,等着時鏡回來。
最近桃花源很冷,明明春天馬上就要來了,這裡卻比冬日還要冷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