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羅汐早早和徐硯之占好位置。徐硯之仍舊沒跟同門打招呼,選擇和羅汐擠在普通席位。
淩雲門與滄海門弟子入場。乍一看到滄海門靓麗的色彩,羅汐眼睛不由得黏上去:“哇,滄海門的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女的青春男的風流,可比天行門淩雲門等清一色的道袍養眼得多。
聞言,徐硯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素色衣袍,毫無亮色,全身上下除了玉冠和腰間的玉佩,再無别的裝飾,沉默了。
單人賽開始,淩雲門派出這一代的掌門弟子趙臨安,滄海門則派出修為最高的粉衣女子——瞿盈盈。
“哇!這位道友也好好看!”一舉一動都十分得體,粉衣輕紗更襯得她大方端莊。
徐硯之忍不住咳了一聲,“那是……在下的師姐。”
“咦?”羅汐終于扭頭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對哦,你也是滄海門的。”說完又轉回去看美女。
徐硯之暗歎,她完全沒理解他的暗示,隻得專心看比賽。
瞿盈盈廣袖一掀,一把瑤琴現于身前,她淩空而坐,對趙臨安道:“趙道友,請。”
“請。”
話音剛落,場上陡然降溫,冷風飒飒。水汽凝聚成大大小小冰晶,直砸瞿盈盈。
“铮”的一聲,音波震碎冰晶。瞿盈盈右手急彈,數道風刃劈向趙臨安。二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始終未能傷到對方一絲一毫。
“今天的試探有點久,這樣會比到什麼時候?”羅汐習慣了看劍修武修那種近戰,少見法修音修這類遠程鬥法現場,不太懂裡面的道行。
“法修比的是術法運用及化解,往往不如劍修般速戰速決”徐硯之低聲解釋,經過前一天的觀察他也知道了羅汐更愛看激烈的劍修比試,“但術法損耗極大,補靈丹難以填補,到最後總有一方靈力先枯竭。”
幾輪試探後趙臨安的施法越來越緊密,瞿盈盈撥弄琴弦更急促。趙臨安一手結雷印,一手掐冰決,瞬息之間烏雲密布,合掌,紫光天雷降下,數十根冰錐齊發,夾擊瞿盈盈。
瞿盈盈眼神一凜,指甲刮過琴弦,撕裂聲初起乍斷。雙手合彈,音波一層層蕩開,壓碎場上的冰錐。數丈寬的天雷劈下,瞿盈盈一手抱琴,一手輪轉漸彈漸促,近乎嘶啞的琴聲有如實質般凝聚成鏡面,一圈圈擴大,在天雷觸碰的一刹那全數反彈。
趙臨安再次掐決,并指一點,散落的雷光聚成長劍,四面八方直逼瞿盈盈。瞿盈盈勾住琴弦,一拉一松,震碎雷劍。而後淩空端坐,瑤琴放于膝上,四指一撥,琴音由緩到急,碧波入海,潮起潮落,砂石動蕩,沉浮無定。
不等趙臨安再次攻擊,瞿盈盈身後騰起百丈浪濤,如化身白馬,急速奔騰而來。
——碧波蕩沙曲!
趙臨安趕緊施法抵禦,但低頭卻發現腳下不知何時被流沙卷入,且越陷越深。
糟了!
趙臨安一邊分出靈力灌注雙腿,以防陷入太深,一邊加緊施法防禦,如此寬的浪簡直看不到頭,也不知威力如何。思及此,防禦一道又一道增加。
“啊!”羅汐被這一幕震撼到,忍不住驚呼,“範圍這麼大的法術音修也能做到嗎?”
徐硯之搖搖頭,“這并非法術,而是……幻術。”
“幻術?”羅汐皺眉,“這麼說,是假的?”這浪花和流沙逼真到連他們這些場外人都看不出,居然隻是幻術嗎?
“音修主修功法之中,主攻的心法有兩種修煉方式,一種是靈力融入琴音,達到與法術相當的強度;一種則以琴音迷惑對手,制造幻境,将殺招藏于幻境之中,令人防不勝防。師姐先前一直以靈力入琴,讓趙道友放松警惕,待趙道友注意力放在鬥法上時,就被師姐的琴音影響到了。”
前有浪滔天,後有食人沙。趙臨安腹背受敵,眼看白浪已經咆哮而至,趙臨安不能再猶豫了,放棄掙脫出流沙,全力防禦面前的白浪。
“轟!”
滔天巨浪迎頭砸下,然而趙臨安卻奇怪地發現防禦罩并未被損耗,同時齊腰的流沙也消失了。場上隻剩下他和瞿盈盈二人,而瞿盈盈輕盈落地,琴音所化氣刃停在他背心,笑吟吟地看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趙臨安恍然,是他一時不查落入的瞿莺莺的幻術之中。趙臨安并非輸不起之人,不卑不亢對瞿盈盈拱手道:“恭喜瞿道友。”
瞿盈盈莞爾:“趙道友,承讓。”
單人賽第一局,瞿盈盈勝。
羅汐掏出一把瓜子磕,“真沒想到啊,幻術強也能成為取勝的關鍵。你要麼?”說着把手裡的瓜子往徐硯之面前遞。
徐硯之擺手,聽了羅汐的話忍不住笑笑:“四大仙門中滄海門所處海島衆多,且都距離其餘九洲不近,交流不便。外人對音修了解甚少,自然生出許多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