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羅汐走後，青鸾若有所思道：“比想象中聰明些。”

赫岚默默注視着她重新坐回桌前，問：“你怎麼看？”

“也就隻聰明一點點。”青鸾臉上添了幾分厭惡，“改變不了她的出身。”

赫岚不了解羅汐，自然也不好随意評價，轉而問起她的想法：“她的建議你可要采納？”

——和仙域合作一次？

青鸾抵着眉中按了按，“且不說能不能談攏，就算我允許，魔域内會容忍嗎？”

就連她營下女兵們都不待見道修，何況是遠在千仞的那群人？

“而且，負責鎮守仙域邊緣結界的，是天行門吧？那幫老頑固可不好說話。”青鸾頭疼地閉上眼，誰來幹不好，偏偏是天行門這個最針對魔修的刺頭，誰知道是不是仙域故意安排的。“你有什麼主意？”

赫岚坐在輪椅上輕輕動了動，似乎坐久了有些不舒服，“我已派眼線藏在仙域内，等門派交流一結束就透點風，先試探一下那邊的意思。”

“行，先這樣吧。”青鸾坐起來，看了眼赫岚蒼白的臉，“你，要不再回去休息休息？”

赫岚虛弱的笑笑，“不必，不過是無法運功，動動嘴皮子還是能的。”

……

羅汐住進了青字營安排的帳篷裡，晚上躺在床上思考着白天的事。青鸾應該不會第一時間就采用她的方法，青字營的行動也不會這麼快進行，清理暗網可能還得等到祭台拆除之後，祭台一事處理起來不容易，那麼任務又得往後拖拖……

好在夜千絕也沒給限期，他們還有時間慢慢謀劃。

次日一早，羅汐在營地内四處看看，一名女修朝她行禮：“護法大人，将軍請您去主帳商議。”

青鸾沒想一步到位采用她的方法，找她來是為了另一件事。“赫岚的眼線傳來消息，鬼王在仙域内暗中建了一座摘星閣。”

羅汐沒料到還有這一回事。“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早。從其完工程度看，比祭台開始時間更早。”回答的是赫岚，“鬼域使用了一種對靈氣無礙的材料，加之建于天行門管轄範圍外，十分偏僻，因此仙域内無人發現。”

“對靈氣無礙的材料？”

“是幽冥石。”青鸾看了她一眼，“也就是在玉人谷内挖到的那些。”

居然還跟玉人谷串聯起來了。羅汐更奇怪了，“大老遠從魔域運送幽冥石來仙域，就為了造祭台和閣樓？”

鬼域想再次挑起仙魔大戰嗎？

“祭台用途不明，但摘星閣或許可以确定。探子在閣樓上發現了一塊鏡子的碎片，背紋很像昆侖鏡。”

“昆侖鏡據傳為西王母遺失的寶物，可穿梭時空。碎片雖然做不到這份上，但連通三界或許可以。”青鸾見羅汐不理解，補充道。

殊不知羅汐被“穿梭時空”四個字攫取全部注意力，說不定，這寶物能送她回去呢？

沒有聽到說話聲，羅汐轉頭發現兩個人都盯着她，略有不滿，不禁心虛地幹咳兩聲，“那，那查到鬼王想用碎片連通哪裡嗎？”

赫岚手指敲了敲扶手，“不出意料會與天界溝通，在天界與凡界間搭一座橋梁。”鬼域現任鬼王是天界指派的，其目的很容易猜到。

“我已派人知會過天行門，不出三日便安排詳談。”青鸾看了眼羅汐，下一階段不需要羅汐，便隻讓她在後方待命。

羅汐本想着這部分她該怎麼寫進報告給夜千絕，三日後，前方果然傳來了與天行門談崩的消息。

——還挺迅速的。

羅汐進入主将營帳，青鸾氣的還在連連踱步。隻有赫岚還算平靜，見人進來便輕輕颔首。

青鸾銳利的眼神掃到羅汐身上，令她不适地避了避，喉中吐出冷哼，“天行門非但不合作，還出言辱沒魔域，此辱我記下了！”

這種情況倒也在意料之中。不過羅汐低估了仙域對魔域的仇恨，天行門不由分說就趕人，直接絕了合作的可能。

“天行門可知鬼域建造祭台一事？”羅汐問旁邊的赫岚。這幾天過去祭台快建成一半了，再拖下去更不好行事。

赫岚轉頭看青鸾，她此時平複了些，手撐着桌面，對他點了點頭。“天行門對祭台不屑一顧，認為影響不到仙域，同樣也不允許魔域插手。至于摘星閣，不知為何在天行門弟子前去時消失不見，不留任何痕迹。”

羅汐沒想到又有突發事件，“那仙域打算怎麼做？”

“仙域打算就祭台向天界詢問，但這樣一來至少要再等七天。”青鸾接話道，“屆時祭台建成，說什麼都晚了！”

天行門蠻橫無理，還固執己見，讓青鸾想起那些嘴臉就氣的不輕。